卫戍忙答应一声,转头去回了卫掣,不大一会儿就跟在卫掣后头转回了书房院子,在门口顿住脚步,看着卫掣进了门,这才朝院里的小厮摆了摆手,一众人极有秩序地退了出去。
平南王捻着胡子嫌弃地扫了儿子一眼,待卫掣进了屋,才不怎么耐烦地哼着声儿问道:“今儿圣上透了个意思,要定兵部尚书的人选,这事儿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谁任兵部尚书都一样,卫家也用不着去掺和。”卫掣皱眉看了眼平南王,“你要举荐人?”
平南王一口气呛在喉咙口,直咳得脸色通红,跳起来点着卫掣,抖着胡子骂道:“你当老子老糊涂了?你都知道的事儿,老子还能不知道?老子不过就是问问你!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跟老子卫家有什么相干?不过就是安排点儿伤兵发点儿军饷的事儿,就兵部跟户部那点儿银子,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平南王说着,又恼怒地跺了跺脚,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磨着牙哼道:“老子没意思,他陆家难道也没意思?你今儿不是去见那丫头了?那丫头没跟你说,她是个什么意思?她爹是个什么意思?”
“阿晚能有什么意思?”卫掣不怎么耐烦地接过平南王的话,莫名其妙地瞥了眼平南王,“她今儿是去寺里跟大师道别的,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再说了,朝廷官员的任职,跟阿晚有什么相干?她压根就不会管这事儿!”
“哼,你小子甭跟老子打马虎眼!真以为老子查不出来?”平南王揪着胡子瞪了卫掣一眼,颇有些得意地捻了捻胡子,“周广业那个兵部尚书的位置是怎么丢的,你敢说跟那丫头没什么关系?老子就说当初你怎么让人参周广业的本!哼,那个周志坚的事儿是不是跟陆家小丫头有关系?”
卫掣面无表情地听着平南王得意的哼哼声,面色如常地反问道:“你既然查得那么清楚,还来问我干什么?你别一天闲着没事儿就让卫甲去查人,我的事儿你不用插手,我自己知道轻重。阿晚的事儿更用不着你插手!”
平南王噎了噎,气得胡子乱颤,手指颤抖地点着卫掣,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这是什么混账话?啊?不让老子插手,你能娶到媳妇儿?哼!老子问问怎么了?你是老子的种,那丫头是老子卫家的儿媳妇儿!老子不过问一句,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卫掣根本被理会平南王的暴躁,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平南王的话,“阿晚忙着管吴地的生意,没空理会周家的事儿,我也没那功夫理会……”
“什么生意?”平南王哽了哽,敏锐地捕捉到儿子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笑意,狐疑地问道,“那丫头不是管着景丰药行?那里头的生意可不算小!她一个小丫头,放着景丰药行的事儿不管,还想到吴地去?”
“那个郑兴和你不是让人查了?”卫掣扫了眼平南王,也不管平南王吹胡子瞪眼的气闷,抬脚到椅子上坐了,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那个郑兴和是块做生意的料,景丰药行一直是他管着。阿晚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对手底下的人都放得开手,对景丰药行的事儿不过是偶尔问问。”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你的意思!”平南王气闷地呼了口气,颇有点儿嫌弃地拍了拍桌子,斜睨着卫掣哼道,“你不就是想说景丰药行在南越跟苗疆的生意跟那丫头没多大关系吗?你真当老子糊涂了?她能靠着一个郑兴和,在卫家眼皮子底下赤手空拳打通南越跟苗疆的商路,那是她的本事!就算她不是老子卫家的媳妇儿,老子也佩服她!如今她既然注定是老子卫家的人,老子乐都来不及?难不成还会怪她?老子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平南王气闷地哼了一声,在卫掣上方坐下来,拍着桌子提醒道:“你赶紧说说,吴地又是怎么回事儿?吴地可不比南越,那儿做生意的可都是人精,那丫头不显山不露水的,难不成还想从别人嘴里抢肉?那可没那么容易!”
“我又不是专门做生意的掌柜,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卫掣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在平南王恼怒的瞪视中,不怎么耐烦地解释了一句,“阿晚说她买了沈家的两艘海船,准备五月份出海去探探路,吴地的生意她用的是别的姓,选的掌柜也是个生人。宁四昨天传的消息,吴地那些商家都摸不准阿晚手底下那个掌柜的底子,如今还在观望。”顿了顿,又闷声闷气地补充了一句,“她说了,不让我插手。”
平南王先是瞪大眼睛越听越惊讶,待听到最后,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拍着桌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捻着胡子觑了卫掣一眼,颇有些自得地哼道:“哼!老子就知道,那丫头眼光高着呢,就你那点儿做生意的本事,人家根本看不上眼!她不让你插手,那是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来!”
平南王说着又感慨着叹了口气,手指敲击着桌面,良久才意味深长地捻着胡子有荣与焉的感慨起来:“我还是低估了那丫头的本事,她跟沈家老爷子当年简直如出一辙!海船的生意向来是一本万利,可风险也极高,至今在吴地做成了这生意的,只有沈家老爷子!那丫头既然敢让人出海,那就必定有把握!她派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