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一眼过去,那身影已经在我旁边的空闲地方半蹲下来,离我的位置差了一臂多远。
他抬起手,指着小黑尾巴的地方,“这一块,还要清理一下。”
小黑是最喜欢人的,见到生人熟人都会非常欢喜,它把尾巴摇得幅度特别大,好像尤为喜欢来的人。
蹲我旁边的人就是一个月没见的许默深,他跟自己说过的一样,那一个月都基本不会再出现在西藏。
果然,他没过来,但一个月之后的今天,他穿了一身妥帖的西装,剪裁精细做工考究,这牌子每一件都贵得离谱。
“有没有橡胶手套?”他从容的看着我,那双熟悉的淡漠疏离的眼神盯着我看,见我不说话,他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我刻意保持平静,“厨房有,我去给你找一双。”
“好。”他点点头,公式化的微笑。
我起身匆匆朝厨房走,挑了一双没用过的塑胶手套给许默深,他接过来,往自己手上套。白色塑胶贴着许默深的大掌,勾勒出好看的流畅线条。
小黑转身朝着许默深,两条前腿踩在铁盆边缘,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许默深看,在许默深摸它脑袋的时候,它还故意多蹭了蹭。
我脑中突然想到秦颂,他要看到这光景,肯定又破口大骂势力狗。
许默深很耐心,几次想转开小黑好清理它尾巴地方,可小黑就是不愿意背对着许默深,一定要正面看着他。
一人一狗这样来回,我担心路过的伙夫会看见,二话不说伸去手,摁在小黑前腿的两边,以略重的口吻警告,“你别乱动!乖乖的听话,站好。洗完澡带你回家玩。”
小黑垂了垂耳朵,接受了现实。
许默深礼貌的道了声谢,安静的清理小黑起来。
这是件脏活,许默深做起来没一点抱怨,他还提到清理那一块需要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做,如果我不方便,一定要叮嘱宠物店的员工。
这些我不懂的我都给记下了,许默深也把小黑清理了干净,但他手套上的指尖都脏了。
塑胶的手套都会很贴手,我的手小还好,许默深带的这双套得还算紧,他为难的把双手举在半空中,找不到好的取手套办法,我看了他两眼,上前一步,“我帮你摘吧。”
他看看我,先问,“方便吗?”
我耸了耸肩,“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站好吧,手抬高一点。”
“好,那你像整理袖口一样一点点卷起来,别弄脏你的手。”
我听许默深的话,沿着他手腕口开始卷袖子,我盯着他袖口的布料和手套边缘的那块露出的手腕肉上,视线再往上浅挪移点,就看到了让我震惊不已的东西。
我指尖还贴在许默深手腕处,准备快速帮他拔掉手套的动作彻底停下来。
此时我脑袋轰隆一下全是空白了,好半天才抬起头,对上一直没有催我,反而欣赏我震惊表情的许默深的眼,“许总……你这表,是哪里来的?”
许默深低眼看看自己手腕处,那地方露出来的表链非常精致,而又十分特别。
像极了我曾经在某处见到的那块。
“三年前买下来的,你要是喜欢,可以送你。”
我咽了咽口水,“那许总,这块表,还有别的人有吗?”
许默深眼睛含笑,摇摇头,“没有了,这表很难拿,只我跟顾琛有。”
只我跟顾琛有。
那天在包厢里,我看见温白倚靠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带了个很精致又特别的腕表,才开始让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搅动我人生步调的人不是顾琛而是许默深。我突然感觉一种无力的头疼。
我思绪一下就开始混乱。
所以从一开始,我在酒吧包厢里见到的人就不是顾琛而是许默深?
那时候把温白弄得不成人形的人,也是许默深?!
所以顾琛认识许默深,秦颂也对许默深有过一点微词。
这么解释,我才发现他们三个人之间,好像有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缠越复杂,分支出来的几条线都缠绕颇深。
“怎么了?”许默深耐心的询问我,这是他唯一一次打断我的思绪。
我晃眼抬头看他,又快速低下头,摇了摇,“没事,你别动,我帮你取手套。”
“好。”许默深又很耐心的同意了。
把许默深的手套摘了没一会儿,他马上伸手接过去,一直拿在手上。
我看了眼他的手。
工地上是没那么多讲究的,没有太多放置垃圾桶的地方,基本也只有活动板房里的房间有,外面都是空地。
许默深就一直举着脏掉的手套,我想接过来拿着,他没同意,又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我身后,“它要跑出来了。”
我一听,顿悟后转身,我怎么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
小黑还踩在铁盆里,很无辜的看着我,我赶紧抱歉的用一条干净浴巾把它包裹着从铁盆里抱出来,到活动板房二楼的办公室,找了个吹风机给它把毛发吹干。
等我弄完,秦颂也弄完了,他推开门看我把小黑抱在我大腿上放着,一人一狗的视线都落在面前黑色液晶显示器的屏幕上,他来气的扯了扯领口,“告诉你的话都忘光了,谁让你这么抱狗的!下来!”
听到后面两个字,小黑打着哆嗦转了个身,把原本迎接秦颂的尾巴摇动变成了夹缩,脑袋朝着我胃的地方,一直蹭着。
我看秦颂火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