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假意护着他,是为了更快更准更狠的取他的性命呢。果然这世上,人人都想要杀他。罢了罢了,反正他会死这件事,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可惜……可惜啊,没能拉着摄政王心爱的女人为他陪葬。不过没关系,他先死,黄泉路上等着她,她很快就会跟着来的。哈哈,她也会死的。
他倒在地上,渐渐涣散的目光投向了隐隐泛白的天空。
砰的一声,是天边有七彩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小皇帝的心重跳几下,仰头看去,接连不断的烟花不停歇的升起,七彩斑斓,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他死了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吧,这是在欢庆他的死亡吗?
有这些热闹的烟花送他上路,想来这黄泉路上也不会太过孤寂吧。
小皇帝勾起嘴角,慢慢合上了眼睛。
……
很多年之后,大梁皇朝的百姓都还记得那一日,史称“厉帝之乱”,那惊心动魄血流成河的一夜,给很多人,尤其是功勋贵族之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小皇帝死了,新皇很快登基,朝中上下集体上表,给小皇帝拟了个“厉帝”的谥号,这恶谥,自然是对小皇帝这短暂的一生给予的否定。
小皇帝的灵柩很快就抬进了皇陵中,没有惊起任何波澜,也没空惊起太多波澜。国家被他毁的犹如破烂的筛子,到处都是漏洞,新帝登基,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便是为了与朝中所剩无几的大臣商量怎么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迫在眉睫的战事,广招人才贤才,该收拾的收拾,该整顿的整顿,该安抚的安抚……
贺之洲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要用挤的,明月则没心没肺又清闲无比的在摄政王府睡了足足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她只管睁开眼睛吃,闭上眼睛睡,连解决生理需要都是被小檀等人扶着迷迷糊糊解决的。
她就像很缺觉的人,怎么睡也睡不醒一样。若非太医院的太医与已经赶到了上京城的黄鸿飞的师父再三保证,她的身体除了被小皇帝折磨时留下的皮肉伤外,其他情况都很良好,贺之洲与黄鸿飞几乎要以为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疾病了。
贺之洲很忙,忙得只能挤出时间回来看明月。但每次他回来,明月都在睡觉,他只好看她一眼,又匆匆的进宫忙碌起来。
黄鸿飞倒是每天都呆在摄政王府,时时刻刻想要守在明月身边,不过都被小檀客气的将他赶了出来。
这天明月终于睡醒了,黄鸿飞一听人说明月睡醒了,立刻撒丫子就要往她的院子跑过去,却被一双柔若无骨纤美如玉的手牢牢抓住了后领子,“臭小子,且慢着去,老娘还有话要问你。”
“哎呀师娘,有什么话你等我回来再问。”黄鸿飞跺脚,身体如同一条泥鳅般滑溜的从横眉竖眼的美妇人手底下一扭一转便逃脱了她的掌控,倏忽一闪,人已经穿过了月亮门,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臭小子,你给老娘滚回来!”美妇人跳着脚大骂道。
他身旁一脸闲适又安然的气质儒雅又斯文的美大叔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小姑娘再不醒,他就快担心的将自己满头头发揪没了。你这时候非要拉着他说话,便是他留了下来,又能听得进去什么?还不如等他安心之后,又再跟他说——对了,你要跟他说什么?”
这一对容貌出众的美貌夫妻,正是收养黄鸿飞又教了他一身本事的怪医侠盗。二人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上京城,正好赶得及参加新皇的登基典礼。
美妇人将眼珠子一转,拉着自己夫君的手贼兮兮的说道:“你看那臭小子对那小姑娘是个什么心思?”
“关心呗。”美大叔毫不走心,笑呵呵的回答道。
“我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世上多少女子,怎就不见小混蛋对别的女子那般关心着紧?依我说,小混蛋定是对那小姑娘很有好感,很有意思才对。小混蛋也不小了,要是真的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咱们这做师父师娘的,怎么也该帮帮他才是吧。”美妇人越说越高兴,“那小姑娘我见过了,长得很是漂亮齐整——当然比起我来还是要逊色一些的,不过配那小混蛋却是绰绰有余了。你看——”
“夫人,这不太妥当吧。”美大叔慢吞吞的开口道:“谁人不知新帝未登基前,便与明月公主有婚约在身的?若非明月公主一直昏睡不醒,想必在新帝登基那一日便要封后的,听说人家两人也是历经了磨难的,咱们这样拆散人家,不好不好。”
“什么不好?哪里不好?”美妇人柳眉一竖,一把揪住美大叔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摄政王是龙子凤孙,咱们小混蛋就不是了?都一样是龙子凤孙,凭什么摄政王江山美人都要得到,咱们小混蛋就空着两手什么都得不到?他得了江山去,小混蛋得个美人,很好很公平!”
美大叔痛的嗷嗷直叫,一边求饶一边试图说服自家的母老虎,“素素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咱们总要问问人家小姑娘的意愿是不是?这种事怎么好强取豪夺呢,咱们又不是山贼土匪……”
美妇人哈哈怪笑两声,阴森森的逼问道:“老娘我本就是山贼土匪出身,怎的,现在开始嫌弃老娘了?看不起老娘的出身了?”
“冤枉啊冤枉!”美大叔忙不迭的喊着冤,忍着耳朵都要被揪掉了的痛苦求饶,好听话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