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听不出她这言不由衷的话来?太长公主只是笑了笑,小皇帝却苦着脸说道:“熙妹妹也可怜可怜我,若你一辈子陪着皇姑婆了,我可要怎么办才好?”
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得金玉熙脸上更红,娇嗔的“呸”了一声,扭身瞪了他一眼,“谁要管你啊,我才不要管你呢。”
瞧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太长公主并没有生气,只敲了金玉熙一记,“说的愈发不像样子了,可要记得,自己是个大家闺秀,这些话若让人听了去,会如何想你?好了,没事就去找你的小姐妹玩,祖母跟你表哥还有事要说。”
金玉熙不肯就走,好奇的问道:“可是要说那位明月公主的事?明明来大梁和亲的是长乐公主,怎么又变成了什么明月公主?莫不是夏国胆大包天,竟敢玩偷梁换柱的把戏?”
“长乐公主乃是夏国萧皇后所出,十分娇养,萧皇后又怎么舍得舍了她来大梁和亲?只是夏国要依附大梁生存,若随便送个公主过来,夏国皇帝也怕惹恼了大梁,这才想出这么个愚蠢的法子来,令他最不喜的女儿代替长乐公主和亲大梁。这不受宠的公主,就是如今在咱们大梁的明月公主了。”太长公主并不瞒她,细细的将其中关窍说与她听,“你刚才在外头,可瞧见那明月公主了?”
金玉熙点头,眼中似有一抹嫉意飞快闪过,口中却是笑着道:“明月公主果真生的如明月一般美丽耀眼,虽然她穿着打扮不显眼,却还是把满院子的女眷都给比了下去,连我都有些嫉妒她的美貌呢。”
她这样如天真小女儿般的说笑姿态,眼睛却须臾不离小皇帝,似要从他脸上窥出些什么来一般。见小皇帝仍是宠溺的瞧着她笑,并未因别的女人而露出些什么来,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这小心思,太长公主与小皇帝又岂能看不出来,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一回。
“好了,我跟你表哥还有正事要商量,你快些出去吧。”太长公主又一次要赶她走。
“祖母,我刚听见你跟表哥的话了,我、我也想帮忙。”她将太长公主与小皇帝的话全听见了,知道今日他们要做的事与那位明月公主有关,大概是那明月公主委实太漂亮了,她始终不能放心,这才坚持要留下来帮忙。
太长公主正要板了脸来训斥她,一旁的小皇帝忙就道:“皇姑婆,也许熙妹妹真能帮上我们呢。那周大福十分狡猾,若有熙妹妹帮忙,说不定能事半功倍呢。”
金玉熙就不满的噘了嘴瞪他,“什么说不定能事半功倍?我若帮忙的话,定能事半功倍的!”
小皇帝就含笑奉承她:“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这里给熙妹妹赔罪了……时辰不早了,皇姑婆您看——”
太长公主就站起身来,“是我邀了她来的,总不好将客人就扔在园子里不管,我先过去。”
顿一顿,又看了小皇帝一眼,“照计划行事。”
……
明月被马氏带到了凉屋,马氏心头暗恼明月,自然不肯陪她周旋,只说还要招待别的客人,就将她丢在了凉屋里。
所谓的“凉屋”傍水而建,应是采用了什么机械将水送至屋顶,然后沿檐而下,制成“人工水帘”,屋子里自然比别处凉快得多。且这种凉屋不但凉快,还颇具有观赏价值,人坐在屋中,隔着凉气怡人的水帘说话玩耍,自是心旷神怡的很。
明月暗赞了一声,这样的凉屋真是绿色环保,比后世的空调屋好了不知多少。
此时凉屋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女眷凑在一起说话,见了明月来,众人神色就都有些闪烁。又因马氏带了明月来却并不为她们相互介绍,这些女眷就知道,这位夏国来的公主似乎并不得太长公主的喜欢。
不过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邀她来赏荷宴?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好奇,却也没人贸然上前来与明月打招呼。
能得太长公主邀请的人家,大都是宗室勋贵,她们的身份比别的女眷又要不同一些,旁人或会瞧在贺之洲的面上给明月几分面子,但她们本就是皇室成员,又不用依靠贺之洲的脸色过日子,自有皇家养着她们。这样的宗室女眷,自然是不屑于主动交好明月的。
更何况,虽有赐婚圣旨,她也算是准王妃的身份,可到底一日未行大礼,她这王妃的身份就一日也做不得准——听说钦天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算出合适的吉日来呢。
就这细小的一点环节,就够人们遐想的了。
明月奉行低调行事的原则,一来就坐了下来,既不主动与人结交,也鲜少与身边的丫鬟婆子说话,就只安静的盯着水晶一般的水帘发起呆来。
凉屋的人越来越多,看向明月的视线自然也就越来越多,饶是如此,她们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理也不理她,只顾自己说着话。
明月身后的小檀死命咬着牙,小脸涨的通红,低声在明月耳边嘀咕道:“太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邀了公主来,就是为了让您坐冷板凳的?”
她家公主又不是猴子,专程来给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随便看的!连杯茶水都不曾上,这也实在太侮辱人了!
“何必生气?这也许就是太长公主的待客之道,她们失了礼,被人笑话的也是她们,你生的却是哪门子的气?”明月压低声音哄劝她,“太长公主既邀请了我来,自然不会让我一直坐冷板凳,且等着吧。”
连王妈妈与紫菀紫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