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儿,你这是吃醋了吗?”男人低声,朝她开口。
凌络琦猛地一怔,脑袋空了很久,一下子又暗暗笑了,她要真只是单纯吃醋的话,那就好了。
“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也可以。”凌络琦全程低垂着头,眸色下敛,长长的睫毛于脸上投注了一道暗影,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至少,吃醋有利于浓情蜜意,尽管二人都知道,这是假的。
此话配合了凌络琦这幅状态,炎亦烽就知道这里面另有深意了。
他终于妥协,暗暗道:“葇绿说,我应当要堤防你。”
堤防……
凌络琦想,如果她现在正哭泣的话,大概也要被气笑了。
这个问题,还真是深奥啊——
他们两个,不是敌人,而是恋人啊!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竟然也需要堤防,那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她与炎亦烽之间,始终还差一条鸿沟没有跨越。
那就是葇绿的真正阴谋和自己的真实身份。
感觉不会骗人,但总会因为一些理智因素,将原本情投意合的二人活活拆散。说是考验,倒是让人充满了斗志;可若不是考验呢?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便是最实在的问题。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至于你是如何想的,我相信你的判断,自然你也坚信你自己的判断和你自己的眼睛。这个选择和权利,应当是属于你的,我没有权利左右或者剥夺。”
说完这些,凌络琦便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累了。
“好。”男人就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一个字,便独自离开了。
听到门轻轻被关上的声音,瞬间,她潸然泪下。
他并没有给她一个坚定的信任,也没有解释什么,更没有向她表述自己的看法。只要在这一刻,他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信任和坚定,那她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也就彻底崩塌了。
管他的什么计划筹谋,她可以为了爱,为了他倾覆整个世界。
可如今,不过笑话一场。
……
第二天,凌络琦便得到消息,炎亦烽赢得了赌注,已真正的上位成了炎家的现任大少爷,并且掌控了大量主权,离未来的总继承人只差一步之遥。
对于这些情况,凌络琦心知肚明,若是没有人在暗中相助,光是打通一些炎家的渠道势力就很困难了。他初来驾到,即便底子再强,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摆平那么多的分支部门,除非由管辖这些部门的上头发号施令。而这些人,恰巧正由葇绿管辖。
凌络琦苦涩地笑了。
有些预感,不言而喻。
她住在病房的第二天,有人来看望她了。来看望她的人,令人惊讶,竟然是银淏。
他总是一副能够净化心灵的样子,光是看他走进了,对着她轻笑,就感觉一切阴霾都散开了。
他将一束花插在了瓶子里,又轻声对她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道:“我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可是个整日笑容,古灵精怪的淘气鬼。你现在这幅心如死灰的样子,实在与你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符。”
“我现在才知道,强颜欢笑,竟是那么的吃力。谢谢你来看我,银淏。”凌络琦抬眸朝他轻轻一笑,在看到他那双明亮的双眼时,微微愣了下,“你的眼睛……”
“用药物控制的效果,就是非同凡响,不过只能维持三天。下次再服用,就会产生抗体了,以后这药的作用也就越来越低了。”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很难想象像他什么豁达的男子,竟然会为这件事情,不再展露笑容在脸上,眼神也是十分淡漠,倒不如说是——落寞。
无疑,这眼盲之症,是他的一块心病。
凌络琦眼神担忧地看着他,拧眉,“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服用?”
只是没想到,银淏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笑着反问她:“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换做自己?凌络琦想,如果是她的话,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她豁然怔愣。
也就是说,银淏也是为了重要的人,愿意牺牲一切?哪怕他的眼睛再也不可能复明了?
而这个重要的人,就是她……
凌络琦难以置信,又目光复杂地看向了银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也正与自己对上,眸中有她的影子,清晰而柔美。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眼睛。
银淏并没有将一些情愫挑开,只是下一句话令她更加惊讶,他说:“现在你和我属于什么立场,那么,也就代表炎亦烽与葇绿是怎样的立场。”
……
她与银淏是怎样的立场?
银淏如同她的一个知心朋友,尽管交集不多,可她总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并且还存在了很深的情谊。
银淏对她的关切,对她以往默默地帮助,开导她走出困境,无形之中她已经将银淏当做了自己的生死盟友。
又在无意中得知他对自己的情愫,或许,对她付出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呢?甚至,为了她,失去了光明。
不会的,为何她会往那么深的一方面去想?
凌络琦此时眼角已经有隐隐的湿意,她很快地拭去了泪珠。如果真是这样,她也只能铭记银淏对她的好,除了爱,她什么回报都愿意给他,尽管知道他这些都不需要。
这就是所谓的世上情意难两全。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