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
此刻的他软硬不吃,即使再怎么样示弱也来不及了。
一时间陆仪像是老了十岁,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若换了寻常,陈巘定然有兴致欣赏陆仪的颓态,但如今可没这个心思,当下让人绑了那两个小孩就大摇大摆的拎走了。
只留下陆夫人状若疯狂的哭喊:“源儿,欢欢——”
没有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更为悲恸了,陆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俨然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只是人还没触碰到儿子女儿的半片衣角就被士兵一脚踹开,万分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宛如市井泼妇一般。
“陈巘你这个无赖,祝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任由陆夫人怎么叫骂,陈巘连头都不带回的,这女人也只有这样无能的咒骂了,既是如此,他就不饶人兴致了。
这话陈巘不以为意,但身边之人确实听不进去了,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
陈巘在他们心中那是宛如天神一般的存在,岂容这疯妇人辱骂不敬,当下就有两个人听不下去了,不由去而复返,拔出刀剑,直指陆夫人,道:“你这疯妇,若是再对我们将军不敬,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次陈巘带来的士兵都是他的亲卫,忠心程度非比寻常,与死士无异,从来都对陈巘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纵然是圣旨也没陈巘的话来的好使。如今听了陆夫人的疯言疯语,岂能不怒?
陆夫人也知道陈巘手下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瞧着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是把她吓着了。
陆清宇赶紧上来扶起母亲,哀哀戚戚,母女又是相拥而泣。
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竟是让他们家有此一祸!
陆清宇和陆清源兄妹两同出一母,自幼感情深厚,虽然不晓得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事情竟是一个发不可收拾,但想来与清嘉有关,再联想到刚才陈巘冷酷无情的模样,心中更是恨意滔天。
陈巘退婚的事情一直没能给她一个圆满的交代,本来都已经说得好好的了,谁料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自己如今成了华都的笑柄,她怎能不恨。
如今更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陆清宇更是理所当然的将事情的所有祸根都推到了清嘉的头上。
若是没有她,自己和陈巘早已经完婚,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岂不圆满?
但是,她一回来,一切全都成为了泡影,如今更是连累家人。
陆清宇生平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这世上如果没有陆清嘉就好了,当初若是没有将她接回来就好了,如果不是她曾嫁给陈巘就好了……
既生瑜,何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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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巘将那两个不断哭喊挣扎的小崽子拎回去的时候,管家却是吓了一跳。
“将军,你这是……”
哎呀,这怎么将陆府的小少爷,小小姐给带回来了呀!还是这样五花大绑!
“夫人呢?”
管家连连拱手,道:“将军你出府之后没多久夫人就醒了,这才刚刚服了药。”
陈巘略点头,便吩咐闲杂人等下去了。
管家赶紧将奴才小厮,丫头婆子们打发了。
不知为何,瞧着阵仗,看上去应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陈巘先是回了房,见清嘉服了药之后就睡下了,当下也不再打扰,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如常,这才放下心来,昨夜的时候她还有些低烧,一直让他放心不下。
这样安静的陪了她一会儿,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这才又轻轻退了出去,合上门,对一旁的春红道:“夫人若是醒了便立刻来告诉我。”
春红不敢多言,只能低低的应下。从昨天开始,将军的脸色就好吓人。
陈巘转身让人拖着陆清源两兄妹去了后院,同样是那个深深的荷花池,昨日连夜打捞,今日就已经恢复了原状。
士兵们按照陈巘的吩咐将两个孩子扔在了地上,小孩吃痛,滚作一团,吓得直哆嗦,怯怯的喊道:“云昭哥哥……”
陈巘对陆清欢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陆府后花园中她牵着自己的手撒娇的模样,五年过去了,她变化不小,已经隐隐有了少女般亭亭玉立的气质。
细看之下,容貌与陆清宇十分相似,陆夫人的眉眼,陆仪的唇角,前者的狠毒和后者的薄情都遗传了下来。
若不是真实发生,他也不敢相信,本该是无比单纯的年纪却有着这样恶毒的心思,这般看来,纵使容貌在如何动人那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陈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说吧,你们昨日为何推你们姐姐下水。”
这两个孩子是陆仪和陆夫人所生,那么心狠手辣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陈巘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清嘉温柔的性子,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料陆清欢还没开口,陆清源就恨恨道:“她才不是我们的姐姐!”
他话语中那种轻蔑不屑,让陈巘略微皱了皱眉。
“你们恨她?”
这其实已经是早有答案的疑问句了。
陆清欢脸上也嫉恨难掩:“若是没有她,长姐就不会病倒了,母亲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了!我们也不会被其他人耻笑了!”她仰着小脸看着陈巘,道:“云昭哥哥本来就是长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