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清白,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机会。”
四爷抬步出了仓库,将女人凄厉的嚎叫咒骂抛在了背后。
引诱弘曜回东小院,让当值的侍卫帮助弘曜进东小院,这个表面张狂的女人,手段阴冷狠厉,从服侍她的丫头口里问出的话更是让四爷心寒,以为他不可能活下去,因为茹蕙困在东小院照顾他,于是便放开了手脚无所顾忌地害他的儿子,原因只是因为茹蕙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最毒妇人心。
四爷在这一刻,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那时,以为他活不了的不只乌雅氏一个,但是真正敢于伸手的却只有乌雅氏。
整个贝勒府的女人在东小院外演的那一出,他让高勿庸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
她们,都以为他十死无生。
他不苛求她们与他同生共死,但是,他绝不允许她们害他的儿女。
快步穿过西花园,回到主院,自角门进入东小院,穿廊过院,绕过东小院的主屋,越过小花园着头巾忙得满头大汗的茹蕙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自小厨房里走出来。
“爷!”茹蕙惊诧地看着越过小花园快步走到面前的男人,“你怎么……”
四爷一把将茹蕙抱进怀里,药草的清香夹杂着油烟的味道,并不清雅,却迅速压下了他胸中的呕吐感。
……来厨房了?
将未出口的问话吞下肚,茹蕙虽然不明白这个素来刚强的男人为什么会一脸委屈,却包容地由着男人搂着她平复心绪。
半晌,男人松开手,茹蕙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了一遍男人的脸色,确认他虽有一些不自在,眼神却再次变得明亮:“饭做好了,咱们开饭吧。”
……
冬十月戊午,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誐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为贝勒。
壬戌,上指年氏女为诚亲王侧福晋。
十一月庚寅,秦嬷嬷将埋头制药的茹蕙拎出药房,好一番洗刷、又亲自动手替她妆扮好,便将她撵出了雍亲王府。
“爷?”茹蕙一脸迷茫看着朱轮马车内四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年羹尧的妹妹今儿进诚亲王府,爷带你去转转。”
茹蕙眨了眨眼,而后恍然;“是今天吗?不过你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不都是直接带李姐姐去的吗?”
四爷的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看着身边的女人:“吃醋了?”
“赴宴这种事有什么可吃醋的?”茹蕙没忍住,开始吐槽:“吃吃不好,玩玩儿不好,一群女人坐在一起互相攀比首饰、衣着,炫儿炫宠,八卦别人后院葡萄架的那些事儿,没意思。”
“葡萄架?”同样的词从这女人嘴里吐出来,总会带上别的寓意,在一起多年四爷早已清楚这一点,伸手握住女人不老实揪扯他腰带的手,问她:“八卦的意思爷知道,不过,这葡萄架又是什么典故?”
左手被抓住,茹蕙干脆趴在男人怀里用右手将他腰上的香囊解了下来扔到放点心的小几上:“这个旧了,我给你换一个。”
自空间里掏出一个新的绣紫红双莲香囊给男人挂在腰间,茹蕙这才满意地坐直身体:“葡萄架倒了的典故你没听说过?”
四爷翘着嘴角瞄了一眼腰间的新香囊,不枉他今儿特意将几年前的香囊系上,这不,新的来了。
四爷顺手将旧香囊揣进了怀里,这女人虽有一手好绣工,奈何素日不爱做女红,这些年他统共也没得她几件绣品,香囊虽旧,却也并不舍得就这么扔了。
“说来听听。”
看着四爷将旧香囊揣了起来,茹蕙的目光飘移了一下,很快收摄心神:“你要听?那我说说吧。
有个当官的怕老婆,常常是轻则被老婆痛骂一顿,重则被老婆痛打一顿。有一次,他的脸被老婆给抓破了。第二天到衙门时,被他的顶头上司州官看见了,就问他:‘你的脸怎么破了?’这人编造谎话说:‘晚上乘凉时,葡萄架倒了,被葡萄藤划破了!’州官不信,说:‘这一定是你老婆抓破的,天底下就数这样的女人可恶,派人去给我抓来!’偏偏这话被州官老婆在后堂偷听了,她带着满脸怒气冲上堂来,州官一见老婆,连忙对人说:‘你先暂且退下,我后衙的葡萄架也要倒了!’”
凝神静听的四爷失笑出声:“这州官原也是个惧内的。”
茹蕙笑眯眯没接话,只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四爷被她的眼神一撩,只觉手心发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回去爷就让人在东小院的小花园立上葡萄架,看它什么时候会倒。”
茹蕙眼神飘浮:“爷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懂。”
四爷轻笑:“嗯,你听不懂没关系,那葡萄架没立稳当也没关系,只要别让爷的兄弟知道爷后院的葡萄架会倒就成。”
耳边低沉撩人的嗓音说着暖昧撩人的话,让茹蕙的耳朵有点发烧,她有些慌乱地坐起身伸手便欲撩开车窗帘子,放点冷风进来,却被男人一把捞回怀中,咬着细嫩的耳垂问:“脸这么红,热?”
喑哑的声音裹夹着让人沉沦的热力,熏得茹蕙的头脑有些发晕,她虚软地撑着男人的胸膛,努力想要拉回自己的神智。
“嗯?”男人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勾子,撩拨着茹蕙沉睡的身体,某种幽蛰的意识在心上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