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尘正在考虑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这个问题,只见迟尉端了一小碗热腾腾的食物走了出来。他显然也听到了门外亦筱两位叔叔说话的声音,把食物递给邵卿尘,冲着范修言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接下来要怎么做,邵卿尘就不用别人教了。装逼,装深沉,装世外高人这种事,做习惯了就会越来越得心应手。于是他默默盘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等着亦家的两位叔叔来发难。
门外传来迟尉低沉朗润的声音,他对亦家两位长辈微微低了低头,喊道:“亦叔,苏老师,好久不见。”
坐在那里的邵卿尘睁开眼,原来大徒弟是和这两位长辈认识的吗?
此时亦箖的声音传来,语气里略微带了点惊讶:“阿谨?你怎么跟这小子混在一起?”
亦筱大声抗议道:“什么叫跟我混在一起?小叔,我是不是您的亲侄子啊!”
亦箖道:“正是因为是亲生的,所以我才更了解你。如果你能有阿谨一半省心,我和你苏哥哥也不用那么操心了。”苏夏比亦箖小十几岁,所以亦筱一直不叫他叔叔,更不会叫他婶婶,每次都是亲热的喊苏哥哥。一开始亦箖骂他没大没小,后来喊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亦筱又道:“大师兄,你认识我叔叔?”
迟尉道:“迟家和亦家本来就是世交,苏老师又是我的选修课教授,我当然认识他们。倒是你,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毕竟就算小时候见过,俩人的变化也是挺大的。
亦筱咕哝道:“要是亦家有这么个世交,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满打满算亦家也没跟几个家族有交往,除了尉迟家……等等,尉迟迟尉。亦筱惊讶的捂住下巴:“你你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迟尉看了亦筱一眼,亦筱立即捂住了嘴巴。
迟家和亦家不一样,亦家已经脱离政要几十年,亦家的后人也一直都以经商为主。迟家却不一样,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一些小辈出门在外都用化名。别人就算知道,也不敢轻易揭穿,这关乎迟家人的人身安全,也关乎一些政治因素。
范修言看了一眼迟尉,心里明白了些什么。然后收起了他平常在邵卿尘面前的插科逗贫,一本沉稳的向亦箖苏夏打招呼:“亦箖君,苏先生,几天不见,两位的气色还是那么好。尤其是苏先生,最近肯定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吧?”
一开口邵卿尘就听出来了,老二之所以把生意做那么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生意场上的左右逢源,全凭一张嘴。这两夫夫一看就知道感情不错,只要把苏夏哄开心了,亦箖那边一切都好商量。
听了范修言的话以后苏夏果然低低的笑了笑,答道:“范先生,你怎么也跟我们家的混世魔王在一起?倒真有一件高兴的事儿,不过暂时要保密。哎今天这是怎么了?范先生和阿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呃,对了,昨天阿谨要招待的贵客,不会是两位吧?那的确是该好好招待招待,看来昨天我做主杀的那只鸡也是杀对了。”
原来昨天那只鸡是这位苏夏先生杀的?炒嫩鸡很好吃,炒得也非常入味,邵卿尘抬眼从窗户里望了望,那位苏先生正和看上去身高足足190的亦箖君站在一起,看着养眼又般配。这是邵卿尘第一次见活的同性恋,虽然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有色眼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亦箖的手非常自然的揽着苏夏的腰,苏夏正笑容灿烂的和他的两个徒弟寒暄。看样子很熟悉的样子,但愿他们看在熟人的面上,不要计较自己虐待他们侄子这件事了。
寒暄了半天,亦箖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侄子在地上跪着呢。低头看了一眼淋成落汤鸡一般的亦筱,说道:“怎么回事?现在又有新的找刺激方法了?”
亦筱大呼冤枉,低声道:“不是的小叔,我……我要拜邵先生为师。邵先生说要看我的诚意,所以我就跪在这里,跪到他同意为止。”
亦箖一听,一向刻板的神情里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能治得了你亦筱的人?不容易,不知道这位邵前辈在哪里?我真想拜会一下。”
苏夏也跟着道:“没错,能让筱筱心甘情愿的跪一晚上,这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当年大哥大嫂他们连七岁的筱筱都治不住,我们俩就更别提了。你小子滑不溜手的,竟然也有让人给降住的时候?”说着苏夏还朗声笑了笑,接着说道:“真是一物降一物,我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邵卿尘:……这真是亲叔叔。
亦筱也跪在那里抗议:“小叔,苏哥哥!有你们这样的吗?”
苏夏上前摸了摸亦筱的发顶,自然摸了一手雨水,一脸心疼道:“真的跪了一夜?没睡?”
亦筱挺了挺胸脯道:“当然了!晚饭和早饭都没吃!我可是很有毅力的,我会让邵先生看到我的诚意的。”
苏夏点了点头:“嗯,精神可嘉。就是不知道你要学什么?刚刚你叫阿谨大师兄?难道你要学的东西和阿谨师承一门?这可就不容易了,阿谨崇尚的可能和你想象的东西不一样。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别到时候又哭着喊着要退学,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亦筱倔强的喊道:“我是绝对不会退学的!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学一样东西,你怎么能泼我凉水呢?”
苏夏揶揄道:“哦,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