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除了是武圣,还是琴魂。所谓琴魂,不是把琴玩得多通透,而是以琴为魂。只要他愿意,万物皆可为弦!于是杜仲轻点足尖,立于马鞍之上,分出一缕青丝,扯出几根细发。葱白的指尖在发丝上微点,细若蚊足的弦音如蚊呐,却在注入灵力后瞬间响彻山谷,震耳发聩。邵卿尘指下如有神助,拨弦如珠,一曲如雷贯耳的破障曲就这么经由他葱白的指尖与乌青的发丝辗转成曲。从而一鸣惊人,再不闻那微风中细不可闻的打击乐声。
而那数以百计的爬尸便如同上弦的玩具泻了力,一动不动的定格在了那里。邵卿尘轻飘飘的坐回马鞍上,眉心微凛,低声道:“小心,我们被人盯上了!”
众人心里此刻却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武圣琴魂,果然名不虚传!
迟尉催马来到邵卿尘身旁,看到邵卿尘装完逼后依然安然无恙也就放下了心。迟尉问道:“师父,是有人要对付你吗?”
邵卿尘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不是针对我,因为杜仲没有仇家。有可能是黄素馨的仇家?”
迟尉道:“她一个妇人,会有什么仇家?”
邵卿尘拢了拢那缕青丝,道:“别猜了,走到最后一切终将真相大白。走吧!亦筱还在前面等着我们。”
众人顺着直播机的导航继续前行,前面走得还算顺利,没再遇到爬尸其者别的小怪。只是这一路上狼藉遍野,仿佛有人一路走一路在搞破坏。原本用来炼制走尸的坛缸瓮井被砸的七零八落,甚至还有一只像之前在龙背村看到的枫神祭品,藤蔓枝丫已经开始枯萎,显然身上的阴灵已经被吸食得一干二净。
邵卿尘驻马看着那只枫神祭品,眉心微皱,说道:“阿谨,你觉得这会是只什么怪物?”
迟尉说道:“师父,您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
邵卿尘点了点头,道:“能随手打败枫神的祭品,将它纳为己用,除了真正的枫神,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怪物能这么轻易的做到。”
迟尉眉心紧皱,苏夏面露惊讶,范修言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怪物很有可能是已经被请来的战神尤公?”
邵卿尘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除了战神尤公,我也想不到什么样的怪物能轻易取走尤公的祭品。”然后他轻夹马腹,道:“走吧!怪物应该不远了,我们万事小心,很快就能确定亦筱是不是在那个怪物的手上。”
然而走到这里,范修言却忽然停在了那里,不敢向前了。众人驻马回头望着他,邵卿尘问道:“怎么了,阿言?”
范修言道:“我,师父……”范修言欲言又止,他不敢说出来,他害怕一语成谶。
邵卿尘催马缓步走到他身旁,说道:“还记得古人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吗?这一切对于亦筱来说是磨难,也是磨砺。不单单是对亦筱,对于我们整个师门的人来说亦是如此。是劫数,就不会是结束,亦筱早晚会跟我们会合,一起回家。”
范修言望着远处的狼藉与萧索,对,一起回家!他重重夹了夹马腹,说道:“师父说得对!我们去接亦筱一起回家!”
出了这座山谷,就开始步入九黎旧址的总部。四面环山的放射形环状建筑,规模浩大的笼罩在整个山间盆地区域。仿佛是将一座大山削去尖顶,挖空中心,浇灌而成的一座巨大宫殿。宫殿历经千年,早已成为一座巨型废弃建筑。然而邵卿尘他们走上其中一道放射状道路时却发现,这里的道路虽然破旧却依然坚固异常。仿佛被施予了时间禁制的大阵,不但道路历久弥新,就连九黎的宫殿也显得如旧时一般巍峨壮丽。
众人望着远处被笼罩在一片云霞之下的九黎宫殿,夜幕就这样悄然而至。星河刚好与他们背道而驰,倦退的余晖仍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迟尉忽然抬头道:“有人来了……”
铺陈着碎石子的道路迟头,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拄着一个蛇头杖,蛇口中叼着一枚明珠,在夕阳的余晖下仍然显得异常耀眼。男人的脸隐藏在乌金色的帽兜斗篷下,罩着一张蛇脸面具,面具的瞳孔中散发出幽然诡谲的光芒。双手仓劲有力,紧紧握着拐杖,仿佛掌握天下大权。
众人纵马勒缰,在他面前停住,男人拄着拐杖上前走了一步,说道:“欢迎,远方而来的客人。”他的声音就像被烟熏烤过一样,又劈又哑。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因为这声音配上这装扮,再配上这旷古幽远的地图场景,给人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阴冷感。
邵卿尘开口道:“王蛇?”
男人劈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想到被称为琴魂武圣的杜仲,竟然还有如此聪明的一副头脑。”
邵卿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穿的那身黄金蟒的皮,还有你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大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王蛇吧?
范修言上前道:“你是掳走了亦筱吗?”
王蛇答道:“我从来不知道这号人物。”
范修言皱起了眉头:“那还请你让开道路,我们要进去找我们的同伴。”
王蛇道:“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我乃南疆巫祝,苗人的先祖供奉在这里,各位还是请回吧!”
邵卿尘看了一眼王蛇,道:“王蛇大人,让我来猜猜您在搞什么飞机好吗?”对面的王蛇愣了愣,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