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不知道这群北宗弟子对待张陵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按照道理讲整个宗门皆是朝廷的,北宗的人也就相当于皇室的下属。
但是那些人却似乎并没有足够高的觉悟,竟然在生死关头抛弃了主家的少爷独自逃窜了,这的确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袁来确认,张陵不可能会对此毫无芥蒂,皇室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的,总归是没啥好感也没啥恶感,但既然和申屠沃甲扯上了关系,上了西北军这辆战车,那么对朝廷,按照屁股论的话便是成了敌人。
而那坐落燕山上的第一大宗他更是毫无好感。
他也乐得看两派人发生矛盾。
这件事他不打算涉足,敢杀张陵的人一定不简单,人家皇子可能不怕,但自己可是要小心,好在杀人手段干净利落,最好是能将这件事彻底瞒下,等自己啥时候成了一代高手,手里有了足够沉的筹码才能不用顾忌这些。
综上,他对这件事点到即止并不想多问,张陵也无意多说。
被勾引的雷霆让他们都产生了危机感,三人都预感到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修为恢复甚至是晋级都会很快来临,也便是意味着,一场红色的风暴即将到来。
在可以遇见的争斗中,他们就像是一头头准备过冬的熊,都恨不得武装到喉咙。
张陵与辛晴决定和袁来呆在一起,这个决定明摆着是因为袁来的实力恢复了部分,能提供安全的喘息时间,当然三个人彼此也有忌惮,只不过互相皆有交情,便稀里糊涂地暂时团结起来了。
至于到了某个时候会不会转而互相敌对这个问题也被他们默契地忽略了。
总之,袁来是举双手赞成的,他本来的目的就只是单纯地寻找小野,他明白自己的胃口多大,有的东西不能去吃,所以准备收敛野心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少年。
没有利益冲突的话张陵这张牌实在是好的,不谈等出去之后的问题,只说现在,张陵身份这么特殊,跟在自己身边,除了那些丧心病狂的邪修之外,正派宗门的弟子有几个真敢主动对他出手的?
袁来也想着借张陵的身份自保,故而两人眉来眼去便定了这事。
匆匆赶回,大野和呦呦也都恢复了力气,见到新加入的两人都是大吃一惊,随后五人便趁着夜色离开了这片地方。
修行。
争分夺秒的修行。
随着天道越发的浓郁,每个修行者的背后都仿佛站上了索命阎罗,他们只有拼命感悟融合,这样才能恢复实力以此自保。
一时间虽天地广阔,人迹罕有,但一种跨越山河的紧张氛围仍旧笼罩了所有人。
天明之后,五人却不再赶路。
如今的情况不动反而是最好的,所有人除了袁来之外皆在找到的一处天然洞穴中打坐吐息,这时候无所事事的袁来反而就成为了另类。
张陵对此十分不解,袁来便推脱神识在雷霆中受创,精神实在疲惫,状态不佳,暂时无法宁心定神,这理由也算合理,张陵急于恢复力量便也不再多问。
时间匆匆,便到了午时。
紧急时候他们也都将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一餐,修行者的身体短时间这样并不会出问题。
四人皆在洞中,袁来独自一人坐在洞外,默默看着远方,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缓慢而坚定地滋润或者说侵蚀着这个世界,远处便显得不清晰,雾蒙蒙的。
他的身旁放着剑,月中鹤安安静静的样子,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整个世界都在忙碌,然而只有他一人无所事事。
因为天道锁的原因,他如今不敢修行,但不代表他没有修行,他向远方望去,通过隐约的联系能感应到自己的六道分身都在隐蔽处打坐感悟天地。
只要等时机一到,分身归位,便是一举进阶三境的时候。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辛晴身上的血迹已经洗去,她抱着自己的细细的剑,随性地走来,然后也不问袁来的意见便自顾自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她也看着前方,目光悠远。
袁来一时有些恍惚,仿佛数月前在临江,两人共同做观众的情景再现,只不过如今情形已然大变。
“你怎么出来了?”他不禁问道。
辛晴仍旧是本来的模样,闻言轻轻一笑,然后吐了口气道:“闷了,出来透透气。”
“才修行这么几个时辰你就闷了?我可不信。”袁来摇头。
“你爱信不信,反正就是闷了。”
“好吧。”袁来有些无奈,随后他想了想忽然又问道:“说来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没有问你,昨晚既然那些人追杀的是他,那你为什么没有逃跑呢?虽然说北宗人理应该忠诚于皇室,但是我觉得你可不像那种忠诚的护卫。”
“没必要修饰,你不如直接说我不像那种忠诚的狗。”辛晴轻描淡写地回答说。
袁来尴尬地笑笑,目光却是变了些,在他想来,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封建的框架里是不应该如辛晴这样用这种微微带着自嘲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这种感觉……
很奇妙,辛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也不同,不大像这个世界其他的大多数人,更像是……有些贴合现代人的某些气质。
所以和她交谈的时候,袁来往往会感觉很轻松,一种带着丝丝亲切感的舒适。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解释道。
辛晴摆摆手,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顿了顿,这个身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