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天了。”
袁来咀嚼这四个字,心中隐现不安。
他看向金发碧眼的荒野狼,道:“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乙未笑了下,感慨道:“廖君这个人你了解么?”
袁来摇头。
“我也不了解,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观星师。”
“观星师?”袁来皱眉,想起最初遇见廖先生的时候他的确曾痴迷星象。
“观星师是很久远的的东西了,上古修行时期,修行者还未认清世界真相,大地之上人皆愚昧,崇信神灵仙界之说,更加笃信命运可测,所以那时候有很多堪舆之术,卜卦,龟甲,观星等等都是其中的手段而已。”
“但是那些东西大抵都是蒙骗世人,后遭废止,但是命运究竟是否可测却仍旧未有定论。”
“廖君所修行的便是观星之术,也是观人之术,我虽不了解他,但却信他的实力。”
“为什么?”
“因为申屠沃甲信了将近二十年,事实证明廖君的确有本事。”乙未答道。
袁来眉头一挑,问道:“廖先生究竟与西北是什么关系?”
乙未有些惊讶:“这件事你竟来问我?怎么不去问申屠沃甲?”
袁来微笑道:“因为你知道,所以我就问你,就这么简单。”
乙未愣了愣,觉得这个理由十分有理,便欣然答道:“据我所知,廖君此人在很久之前就是申屠好友,他们如何结识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西北如今有这样的气象,与廖君的操纵脱不开干系。”
“你应该知道,国有国运,国运昌隆则盛世太平,反之祸乱丛生。而这国运最是缥缈无常,但却的的确确也属于天道的一种,人有运气,地方当然也有运气,这廖君的手段就是趋吉避凶,为这一片西北大地孕养大运。”
“这其中的手段太过神秘,我也不知究竟,但对你而言,只需要知道廖君实为申屠的左膀右臂至交好友,也就足够了。”
袁来点了点头,然后道:“所以,是廖先生对你说这天要变了,而我就是什么变数?而你也就信了?”
乙未微笑:“此前存疑,但现在我莫名真的有些信了。”
……
……
“乙未这个人很聪明,表面上虽然有些情绪无常,但内心之中实为一片静湖,冷静无比。这样的人作为敌人很可怕,但是如果作为盟友,就是我们的幸事!”廖君说道。
申屠沃甲平静地看着他,问:“你的意思,也是觉得我们与朝廷的一战无法避免了么?”
廖君叹了口气,道:“这本就是注定了的,除非你愿意将自己连同军中数百将领的人头送到京城,否则,就无法改变。如果说在十年前,你愿意这样做,或许还能保留下个不错的结局,但是现在,将军,你该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就算想投降,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申屠沉默,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
其实关于西北军的未来他这些年一直在思索,犹豫,但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就悚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京里对西北军所有的将领,官员恐怕都已经下了必杀之心。
“你说的变天是何意?”申屠终于问道。
“我近日观星,发觉天象悄然大改,星象之中风云变幻,有一股神秘之力将星空扰乱,而京城皇室的帝星忽然黯淡无光,反观我为了获得气运而在西北孕养的那颗伪星反而突然由虚转实,除此之外竟然有一股细弱的皇气自东方进入我西北星域,徘徊于伪星左右!”
廖君语速飞快道:“我反复以星辰大衍推算了十余次,结果都无比清晰,这样的天象必然预示着天下大变,皇室气运衰竭,而我西北气运陡然上升,这种变化乃是机遇到来,我既然能观测到,京城中也必然有同道中人同样能有所察觉,而这样的变化必然促使皇帝下定开战决心!”
廖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次,可能真的躲不过去了!”
廖君的声音不大,但却宛如狂风骤雨,又如黄钟在申屠耳边轰隆震颤。
让他本来强自镇定的一颗心也随之颤动起来。
他紧紧盯着廖君,虎目一动不动。
“真的?”
廖君忽然伸手紧抓住了申屠沃甲的胳膊,很用力地道:“真的!”
“你曾说,天象大变必然有原因,这次变动的原因可曾找到?”
廖君点头:“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次的变数就在那个袁来身上!”
“是他?”申屠吃了一惊,但竟没有很出他意料。
廖君继续道:“据我推算,袁来必是带来这变化之人,若是真的开战,也是我们能夺取那一点点胜利的可能的希望!所以,务必要将他牢牢绑在我们身边!”
申屠看着廖君那极度认真的眼神,忽然满是复杂地笑了起来。
“命运,真的是奥妙无穷啊。”
他喃喃说道,然后看着廖君那困惑的神情,忽然反手同样抓住了廖君的手臂,缓缓说道:“就在昨日,他已与虞卿相认,所以,这个变数,早已与我们生死与共!”
廖君显然对虞卿的身份也有所知,闻言大喜。
又只听申屠沃甲道:“不过变数虽然应在了他的身上,但你所说的那道来自东方的皇气却是什么缘故?你应该知道,我早已没有称帝之心!只愿我们所有人都落得个好的结局而已!”
“我明白。”廖君点了点头,随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