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吴圣画阵之时他都在旁,对于这座大阵的强大,他十分清楚,也十分明白,一旦大阵运转,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强人助战抵御,那么这大阵的力量甚至都足以轰杀四境宗师。
所以,无论如何……
“先要赢下这一战。”
袁来思路明朗,便不再思索更多的事,过多的思索只会让他烦恼,并无益处。
……
而此时,在河流前方,亦有两人立于河畔。
一年来瘦了不少的杜康将目光从对岸的一片灯火通明中收回。
他的眼珠有些发红,这是多日不睡的体现,作为南宗对外的事务长老,自从开战而来,他便不再有闲时,而最近则更是多日未眠。
“防御修的不错。”
杜康评点道,语气中带着一些讽刺之意。
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虽然称之为老人,但其除了发须灰白之外,面孔却是红润健康,身材更是不逊色于中年鼎盛。
其一身白袍,身上更是带着一种清淡的茶香味。
“防御修缮的好,说明他们心有恐惧,信心不足。”陆羽淡淡笑道。
杜康也笑了下,道:“师兄此言极善。”
顿了顿,他又道:“这两军之战,气势一成,则战无不胜,气势一堕,也就兵败如山,不过朝廷兵马在对岸将防御修的这样好,也未必是笃定能赢,防御此物,即可抵挡外敌,同时也阻挡了自己的步子,便是此战我们失败,他们也未必敢追杀过来,重新抢回,恐怕还是打着拖延的心思。”
陆羽点了点头,他忽然说道:“对面应该人已经到齐了吧。”
“应该是。”
“这边呢?”
“也已齐全。”
陆羽叹了口气,说:“这样说来,开战在即?”
“是。”
陆羽沉默,良久才望着对岸灯火道:“你猜,对面有多少人在望着我们呢?”
杜康忽然嘿嘿一笑,说道:“肯定不少。”
澜沧江这一段江面并不狭窄,但这个距离对于大修行者们而言却也并不算什么,只是此时无论东岸的人,还是西岸的人,都只能如寻常人一般用眼睛去观看对岸的火光。
因为在江面上,漂浮着一层无形的阻碍,那是两边的大修行者们共同设下的一道阻隔对方神识窥探的力量。
两边都怕窥探,于是便都竭力设下阻拦,以至于这股阻拦神识的力量强大的不可思议。
“北宗的实力,我们多少知晓,对面其余小宗门不足为虑,就算是太一宗的宗主前段时间也已经是染了病。”陆羽又分析道。
杜康冷冷一笑,说:“太一宗那群人自己仗着传承久远在外横行,论气派比谁都讲究,但真实实力这些年远远落后了,虽然的确有些厉害的底蕴在,但是整个宗门从上到下都无雄才大略之辈,尽是些安于现状,养尊处优之人。
东皇界明明富饶却不懂利用,真是可悲,太一宗主胆小如鼠,哪次遇到事情不是躲着?自开战以来,太一宗的战绩甚至不如一些二流宗门漂亮,其宗主称病谁知道又是真假。”
杜康的话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如果说在之前的和平时期,太一宗仗着底蕴还让人忌惮三分的话,这次开战,就相当于揭开了各大宗门的面纱,也戳破了太一宗的外在繁华。
其宗门从上到下,战绩平平,已经被天下人看在眼中,对此,杜康当然也不免鄙夷。
“甚至于,自从唐静岩隐退之后,那么长时间连一个像样的处理外务之人都找不到!真是丢尽了大宗门的脸面。”
陆羽看着他不由失笑。
作为师兄,他理解杜康的情绪来源,过往为了拉拢太一宗,作为宗外事务主持之人,杜康与太一宗打过许多次交道,其中也不免有所忍让。
若是真正强大的宗门势力,为了利益忍让些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发现太一宗面临战事竟如此胆小平庸,想起自己那么多次与这样的宗门交好忍让甚至是低头,由不得杜康不怒。
陆羽只是安慰笑道:“此战终了之时,便是它们失去大宗门评价之刻。”
杜康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未必未必,这头乌龟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最起码能保存实力,凭借那些祖上传下的底子,世间如何动荡,他们照样可以活的滋润。”
这下陆羽才真正明白。
原来让杜康真正不满的原因竟是这个。
陆羽笑了笑,他对此倒是看的很淡,只是说:“这也不失为苟全性命于乱世之良方。”
杜康叹了下,竟然也笑道:“不去想他,反正他们不出力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
“那么对面除了北宗,就剩下栖光院。”
“栖光院四境不多,但是千座此人修为绝非普通四境可比,其晋入四境年岁已久,又是难得的天赋异禀之人,此战相比于北宗我甚至更担心他。毕竟北宗之强在于整体,高手虽无顶尖,数量却最多,但刚经过内耗,人心向背,实力大损。”陆羽提出了他的担忧。
杜康不由沉默下来,他负手望着对岸,感慨道:“千座的确是心腹大患,此人心性狠辣,修行过人,而且栖光院留下来的东西也的确不输南北两宗,更要命的是他可是数百年来,禅宗唯一一个能通读佛典之人,禅宗古法之强难以揣测,当初禅分南北,毕竟没有彻底分尽禅宗。”
见他提起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