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春惊讶不已,老鸨是不是还没睡醒,她一个头牌姑娘捅破了天一万两,一个打杂的甘霖竟然值二万两,苏公子听了仰头笑了起来,“妈妈是不是糊涂了。”
老鸨房外聚集的姑娘也越来越多,干这一行赎身的也不少,但很多都是年岁大了,不受老鸨的待见,姑娘自己用多年攒下的体己赎回自己,像桃春这样的还实在不多,更让她们唏嘘不已的是甘霖的身价。
小玉一早就站在外面听里面的动静了,一听老鸨说她只值二十两,心里很是不忿,可说甘霖值二万两,这恐怕是天方夜谈啊。
“小甘,小甘,”小玉迫不及待地去柴房找甘霖了,“你快出来。”
甘霖乐呵呵地出来,笑着问:“干什么这么着急啊,我这忙着收拾包袱呢,免得待会儿手忙脚乱。”
小玉哭丧着脸,急得直跺脚,“你先别收拾了,你可能走不成了。”
甘霖一听心里发紧,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赶忙问:“怎么了?难道苏公子变卦不肯赎我了?”
如果是苏公子不肯赎他也就罢了,分明老鸨在胡搅蛮缠,小玉哭着道:“不是,苏公子和姑娘倒是要赎你,可是妈妈说要赎你得出二万两银子。”
“什么?二万两?几时我这么值钱了,”甘霖一听火冒三丈手脚都哆嗦了,这老鸨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我找她去,我想问我哪里值二万两。”
甘霖撸着两袖子怒火冲天地往老鸨的房里去了,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见甘霖来了,都窃窃私语起来,想看看事态到底如何发展。
“小甘来了,”老鸨意见甘霖两眼眯成了一条线,殷勤地把甘霖按在椅子上,“怎么起的这么早啊,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
桃春见甘霖这幅模样,就知道甘霖晓得了,苦着脸道:“小甘,我已经尽力了,妈妈要二万两才肯放你。”
“妈妈,我几时这么值钱了啊?”甘霖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好声好气地问老鸨。
老鸨见甘霖突然有了反骨,竖起两眼指着桃春的鼻子,“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要带累别人,你看看小甘都跟你学坏了。”
甘霖最讨厌老鸨跟她打太极了,又求,“妈妈你说啊!”
“小甘啊,妈妈昨天不是答应你跟账房学识字,又给你做新衣裳,你就不要跟妈妈作对了啊。”虽然甘霖对老鸨不敬,但是老鸨对甘霖也还是很客气。
甘霖见老鸨油盐不进,眼眶一红泪眼汪汪地跪地哀求道:“妈妈,你就行行好,让我走吧,你我主仆一场,何必做的这么绝,二十两放我走得了,我给您供长生牌位。”
老鸨也不说话,让外面的人去叫七姑,不一会儿七姑捧着几套新衣裳来了,那花色质地都是今年最时兴的,老鸨看了七姑一眼,把甘霖拉起来,“好了,看看这些衣服你喜欢吗?”
甘霖看了一眼,几套都是女装,她可是扮男人的,给她做女装什么意思,“妈妈你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大男人,你给我弄这些衣服我怎么穿啊!”
老鸨见甘霖到现在还满嘴假话,冷笑一声,对甘霖道:“小甘啊,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女扮男装的事我还不知道呢,你知道妈妈的脾气,换了别人,我早打死她了。”
甘霖一听脸上煞白,“你怎么知道的。”
一直在外面关注着甘霖的小玉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刚才她看老鸨那几套女装让甘霖试她还在纳闷,没想到甘霖是女孩子,那她这几年的真心就错付了,枉费她对甘霖那么好,一想到被欺骗了感情,小玉忍无可忍地冲进去,大叫一声,打了甘霖一个耳光,“你卑鄙。”
甘霖半边脸火辣辣的,其实她心里一直愧疚着,她知道小玉喜欢她却一直都不捅破,现在被拆穿了,小玉恨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老鸨见小玉打了甘霖,立刻吆喝外面的人把小玉抓进柴房,她打算重点培养甘霖,她们这行就是靠脸吃饭,打人绝不打脸,连她才知道甘霖的事情时也气的不行,想给甘霖一些教训,她都忍了,又怎么允许别人打甘霖。
“小玉,”甘霖见老鸨把小玉关了起来,心里更加不安了,“妈妈别打小玉。”
老鸨哼了一声,见甘霖这么关心小玉,就说:“你要是走我就打死她。”
甘霖哭丧着脸,二万两,苏公子凭什么拿二万两赎她啊,话又说回来了,老鸨是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的,知道她秘密的只有严戎铮和陆邪,难道是陆邪告诉老鸨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谁给你告的密!”
老鸨见甘霖这么想知道,也就不打算隐瞒了,“告密?这还需要告密吗?不过这还要多亏老周几个了,不是他们,我还真没注意。”
甘霖一下子懵了,这跟老周他们有什么关系,老周他们又不知道她是女的,就算她是女儿身,也值不到二万两啊。
这也难怪了,上一次老周喝了点儿小酒,又和几个人闲侃,不知怎么地就说到长相问题,老周就说甘霖长的秀气,眉眼长的精致,十四五岁了也没冒胡茬,声音也没变粗,不说话活脱脱地像女娃。
这话刚好让老鸨听见,老鸨是什么人,一听老周的话心里就腾起疑问,干了这么多年,她可从来都没看走过眼,所以她也起了疑心,便暗中注意起甘霖来了。
甘霖从来不和老周们一块儿洗澡,上厕所也是蹲着上,直到前两天,老鸨在茅厕里发现了经血,这才确定甘霖真的是女儿身。
桃春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