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虽大,但进入其中的道路只有三处,一处在北方,是钱将军正在围攻魏州;另一处在东南,位于淮南道和河南道的交汇处,只是此处道路崎岖狭窄,不利大军行进,所以这里才是进攻河南道的最好路线。”大军之前,罗世绩侃侃而谈,“诸位,咱们和对面这些家伙打了许久交道,他们的底细你们恐怕早就是一清二楚了,只要你们使出平时训练的八成本事,他们就绝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必胜!必胜!必胜!”受罗世绩的话语鼓舞,无数士兵高呼起来,战意盎然勃发,恨不得直接冲入敌阵,将敌酋斩落马下。
“国师大人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来!”反观对面的北虏大营中,诸将乌萨里则是全无刚刚南下时的那般不可一世,他这些年在罗世绩身上吃够了苦头,心下知道如果不是兵力不足以拿下整个河南道,自己这数万人马早就被他吞掉了,现在罗世绩的兵力已经补充完毕,恐怕他们大概是熬不过这一回了。
“启禀将军,已经派出去了二十六波信使,依旧没有回音。”负责此事的副将满头大汗的回答,他同样不认为己方可以挡住罗世绩的进攻;摄于对方的威势,乌萨里甚至没敢派出人马出阵向敌人展示自己最擅长的骑射本领,而是坚守营中,希望用壕沟和寨墙来挡住罗世绩的进攻,好为他们赢得援军到来的时间。
北虏大营之前是绵延数里的壕沟,壕沟宽约丈许深一丈有余,而且还专门引来河水填满,希望用这些来防备罗世绩挖掘地道进攻,从而导致耶鲁翰的覆辙;根据收集到的情报,院长已经猜出了耶鲁翰大营陷落的大致原因,这些也是根据他的命令准备的,此外营中还埋了不少大缸,让瞎子日夜监听。
“再派人去!”乌萨里急得大喊,如今营中只有五万兵马,以前不过是勉强和罗世绩形成僵持,如今对手的兵力多了一倍,他还怎么打?如果没有援军他恐怕就要琢磨着该如何逃跑了,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袁章身上。
“将军,敌军开始进攻了!”只见这次嘉州军的进攻和此前大为不同,他们没有将投石机、巢车等攻城器械运上来,而是由牛马拉过来数十门青铜铸就的粗管,乌萨里在往楼上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什么?传令下去,让投石机、重弩瞄准那些地方,但有异动立刻攻击。”尽管看不出来这些青铜管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乌萨里立刻发布命令,可那些牛马却在投石机的射程之外就停了下来,前排用沙土堆出了几道矮墙防备弓弩,唯有管口对准了大营的门口,乌萨里一时没了办法。
“将军,这些或许就是嘉州水师所用的火炮了,据说可以发射数斤重的弹丸,但凡被这些火炮所发射出来的弹丸击中,砖石所制的城墙都能轰塌,此前他们就是靠这些东西击败了棣州的守军。”有消息灵通之辈猜测道,这番话让乌萨里身边的北元将士们越发的担心起来。
“让吊桥边的士兵做好准备,骑兵整队准备出击,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少不得只能让人出去冲杀一阵儿了。”总不能乖乖的缩在营中干看着挨打吧?乌萨里不得已之下只能派人出击去把那些大炮破坏掉。
“是,将军!”属下皆是面露难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锋,现在北虏的骑兵在嘉州军面前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本来还想依靠寨墙的防御多坚持一些时间,没想到如今又要出击,若是那个家伙运气不好被选中,恐怕就很难活着回来了。
“普速其、薛奢木,你二人各领三千精骑,一见我的号令就从吊桥上越过壕沟,把这些东西给我毁了!”乌萨里见无人主动请战,只好自己选人了,选完之后他心中微微叹气,要是放到当初攻打京城的时候,那还用得着如此行事,那次不是一听有仗打,各位将领都纷纷主动争抢,要是选不上还会气得哇哇叫。
现在可好,看普速其和薛奢木的样子,就好像是让他们去送死一般,其余人等更是长出一口气,眼中满是庆幸,一脸同情的看向普速其和薛奢木。
“末将...末将遵命。”普速其和薛奢木面有难色,可是碍于军令只能答应下来,可怜巴巴的下去整顿兵马去了。
说话间大炮已经安放妥当,经过武学严格培训的炮手们取出各种辅助瞄准器械,根据测量出来的结果不断下达命令,其余人等则根据他们所报出来的数字调整炮口的高低以及装药的数量,很快做好了开炮的准备。
“目标距离三百步,炮口抬高三分,八成装药,第一轮试射开始!”收到了罗世绩发出的信号,各个炮位的炮长们迅速发布命令,炮手飞快的点燃了引线。
导火索嗤嗤的燃到尽头,然后炮口冒出一团火焰,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一枚弹丸带着尖啸撞向北虏大营的寨墙。
乌萨里等人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这一轮射击的炮弹还没有撞到寨墙就落入壕沟之中,溅起了冲天的水花。
不等乌萨里他们松一口气,借着第二轮、第三轮的试射依此开始,随着一轮轮试射,潘丹距离寨墙越来越近了,终于到第四轮的时候,炮手们计算出了正确的数据,第一枚炮弹撞在了硬木围成的寨墙上。
木墙就像纸糊一般被炮弹轻松地撕开,其后更不停歇又带走了寨墙后面数名北虏士兵的生命,旁边的家伙也没好到那里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