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炫听了小厮这句话,心中一凛,暗叹自己这才叫关心则乱,今日府里闹出来的这些事端,根源不过是奴才们胡沁罢了,有人知道后,便刻意在里面煽风点火,意图搅乱一池清水,又岂能轻易相信?
他不禁是自嘲的笑了笑,“你说的很是,去,告诉你宝蓝姐姐,让小慈去夫人院子里问问梁妈妈,昨天晚上究竟是何情形。”
只可惜,去打探消息的小慈还没回来,沐德邤身边的小厮青明就来请他,说是‘侯爷请世子爷书房说话。’
沐凌炫原想着,父亲至少也到晚上才有空儿见自己,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就巴巴的唤自己去说话了,看起来还真是挺着急的啊。
“大哥这一路上与父亲同行,也不知道都给父亲点了什么眼药,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是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父亲大人,连片刻功夫都忍耐不得了!”想到刚才那些流言蜚语,十有八九就是沐逸山在后面引导,沐凌炫不禁握紧了双拳。
沐德邤对他如何,沐凌炫心里有底,沐德邤对沐逸山如何,沐凌炫心里更是记着一本账。
说句真心话,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老看着父亲一边扶持自己壮大势力,一边又护着步步落败的沐逸山,沐凌炫也真是受够了!
汉文早在青明说话的时候,便到屏风后开了壁橱,将装着诸多证物的鸡翅木盒子抱上,又给思召使了个眼色,让给来传话的青明打赏。
思召对着汉文一笑,上前拉着青明就往外走,笑嘻嘻的说“明哥,反正还要等世子爷换了衣裳,咱们才走,不如让弟弟带哥哥去茶水间,尝尝我们阮妈妈今早上才做的好点心......”
良久,直到外间不闻话声,沐凌炫才松开拳头,长出了一口气。
“大事要紧。”站在一旁的沐一,将自家主子今早上的言行,全然看在眼中,眼见这位从热血上头到恢复冷静,提起的心,总算是放回原处,沉声提醒了句,“还请世子爷速速换过衣裳,再怎么样,您是晚辈,总不好让侯爷久等。”
沐凌炫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沐一,心中莫名觉得心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起身出了小书房,往卧室走去。
正在厅里做针线的草绿一见主子进门,立即紧随其后,要跟着进卧室伺候主子更衣。
沐凌炫听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心中一动,脚下就停住了,扭身吩咐道,“以后我更衣都由汉文,思召伺候便是,你和宝蓝只管好院子就成。”
草绿霎时脸色大变,垂头站在原地,连屈膝应‘是’都忘记了,显见受的打击不小。
汉文不忍心的瞧了她一眼,却是半个安慰的字都不敢说,他将怀里的匣子紧了紧,一路小跑的跟着去伺候自家爷了。
在厅里随意找了个地方等候的沐一,用余光留意着一动不动的草绿,但见这丫头脸色红一阵的白一阵,终至落下泪来,眼中那一抹不甘和恨意,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还是一点没逃出沐一的火眼金睛。
“留不得了......”沐一也不是不可怜草绿的,但很明显,这丫头的心思不纯,若硬是将其留下,就是给蓝佳音埋了个祸害。
而且,刚才看沐凌炫的表现,自家爷也是没打算要将其收为通房丫鬟的,干脆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将人打发出去便是。
沐凌炫正系白玉腰带呢,就听门帘儿外头,宝蓝在外面恭声回禀,“世子爷,因着早上夫人起的晚,今日乃是梁妈妈代她理事,小慈怕还得等一会,才能和梁妈妈说上话。”
“不过她让小桃回来传话,说隔着窗子见到夫人,咱们夫人眉目如画,对镜描妆,双眸含笑,瞧着心情甚好,不像是着恼的样子。”
“好,知道了,赏小桃和小慈。”沐凌炫抬眼看了一眼镜中,对着那翩翩佳公子说道:“瞧瞧,这些人的心思多不多?”
“编了这么多的瞎话,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不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娘被打了,由此就乱了心神,好跟你老子一言不合吵起来,甚至是大打出手就更合人家的心意。”
“哼......”他冷笑着摇了摇头。
沐凌炫抬手随意的掸了掸衣襟,理了理玉佩,拿过汉文捧着的折扇,施施然的出门而去。
历来,宣平侯在外院都住在恒德苑,而‘静怡思’,则是沐德邤亲手给自己书房提的匾额,意在提醒自己,时刻都要冷静,怡然,遇事要多思多想才行。
这三个字,沐凌炫早就看了不下千百遍,可这会,他却忍不住站在原地,将这几个字,翻来覆去的在心里回味。
对手看他的弱点,一看一个准,对症下药的结果,才有了早上关于夫人被打,夫妻不和的谣言。
做人,万万不能一成不变,被死对头把底细摸得这般清楚,正是相争的大忌。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沐凌炫在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暗暗告诉自己,“你不再只有娘和姐姐们需要照顾,你还有音音没有娶进门,还有落入低谷的蓝家,需要你帮衬。”
“不能再像以前啦,他们不是算计的清吗?”
“那本世子何妨来个反其道而行呢?”
“咦,世子爷来了,怎么不进门?倒在那里站着不动?”大管家沐乐山正好来回事,刚进了大门,就看见沐凌炫站在院子里,不由惊讶,连忙出声询问。
他这一嗓子出去,就见廊上把手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