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轿子就等在院子里,两人才一上轿,蓝佳音就忍不住拉着林琼问,“不是跟你说了吗,婉婉人很好的,让你看在我的面子,至少大面上也得过得去不是?”
“你说说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林琼也不说话,也不恼,就瞧着她嘿嘿笑,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搭这个话茬。
蓝佳音看她对这事如此的抵触,无奈的往后一靠,双眼盯着轿门上面垂下来的錦穗,轻声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想让两位好友和睦相处,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啊。
林琼瞧她这郁闷的样子,不禁动了动嘴唇,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到底也没有开口解释。
其实事情并不像蓝佳音想的那样,林琼因着蓝佳音的婉转行事,对本就温和好相处的胡清惠,还真不是特别的讨厌。
就算不能心无芥蒂的做好友,但也不至于连个做主人最基本的礼节都做不到。
这不是事出有因,才不得不将胡清惠她们支使开吗?
刚才在八角亭时,林琼可不是无端端的跑开,更不是不管不顾的去找李二的晦气,她是跑去找弟弟告状了。
别看林怀德的年纪小,可人家的脑子不一般啊,小小年纪,便在宫里陪着皇子,皇孙读书,偏生还能混的如鱼得水,可见这位的智商之高。
林琼平日里但凡有事情拿不定主意,不是去找蓝佳音就是去找小堂弟。
眼下这么大的事情,蓝佳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让林怀德想办法给人出口气,那可怎么过得去日子?
林怀德从堂姐口中得知此事后,看向李维臻的眼神,不觉就多了一分厌恶,明明被众人环绕的李二,清雅如湖中白莲,圣洁孤高,怎么做出来的事情,和他的相貌这么的截然相反?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有点恶心,不仅冷哼一声,“但凡看起来纯洁高贵的,剖开来细看,都是一肚子的龌龊阴暗。”
林怀德之所以会如此早慧,一来是他所处的环境特殊,一个不小心的后果,不但是他倒霉,甚至还要牵连背后的父母。
二来,也和金阳公主脱不了关系,这位一辈子碾转反复才好容易得了他,从小便耳提面命,明里提点,暗地里教授,就连后宅之事都剥茧抽丝的让他看明白。
这举动虽然让林怀德懂得更多,处事更加谨慎,可也难免让他对人不敢轻易相信。
他的个性,导致他对所有人看似温和可亲,实则暗中防备,从不肯轻易与人交心。
唯一的例外也就是蓝佳音,这位一根肠子通到底,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想要什么永远都是直接张口,从来不会玩那些欲擒故纵之类的小把戏。
金阳公主曾经打趣儿子,“你在外面把别人玩的团团转,可在家,却被箐箐玩的团团转,她让你上房你就上房,他让你捞鱼你就捞鱼,咋就这么听那丫头的话呢?”
林怀德回答的很有意思,“因为箐箐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她很简单,所以我也很简单,她说什么我只管去做就可以了,绝对不会害我,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听她的话呢?”
大概因为自己对蓝佳音的感情有点复杂,所以林怀德对她那个娃娃亲的未婚夫,一向都没啥好感。
只不过两人年纪相差甚远,交友的圈子也大为不同,是以很少会有交集,自然也就不存在有矛盾一说。
但此刻亲耳听到蓝佳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没过门就被婆家这般的打脸,下面子,林怀德的心里怎能不恨?“箐箐这么单纯可爱的人,你也忍心让她在世人面前没脸面?”
“真真该死!”
他今日身处自家地盘,事关看重的人,林琼只需稍微说点煽风点火的话,林怀德心里便起了要让李维臻好看的念头。
最开始的打算,是在李维臻抚琴的时候动手脚,让他当众丢人,岂料那会子期望带着公主,跟几位皇孙一同驾临。
王爷,公主,皇孙哪一位单独拎出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会还一下子来了好几位,满座皆惊,他不得不跟着父亲迎接,应酬,这一忙起来便顾不上动手脚。
中午宴毕,眼见父亲陪着九表舅他们说话,不抓紧时间可就真没啥可趁之机了。
这就想着赶紧行动,林琼不甘为后,主动要求带着蓝佳音,非要好友亲眼看着李维臻出丑,才好解气。
这俩人却是不知道,今日里打李维臻主意的,可还真不在少数,偏不偏,巧不巧的,这些人就都聚在了一起。
轿子停下,蓝佳音下来一看,讶道:“咦,这不是你院子啊,咱们跑外院来做什么?”
“清风阁今日应该是男宾的休憩之所吧?”
林琼得意的笑道:“你别管,只等着看好戏就成。”说完,就拉着蓝佳音绕去小角门。
原本角落里的三间门房,此刻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林怀德抱着个手炉,瞧着棋谱消磨时间。
蓝佳音一见他瞬间有些明白了,不禁急道:“阿德别听你三姐姐的,这里可是你家山庄,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你这做主人的受为难?”
林怀德示意她们俩先坐,眨着眼调皮的笑道:“受为难又有什么?先给你出口气再说。”
“要不然,他安信侯府还以为你没人撑腰呢。”
蓝佳音看着两位儿时挚友,合谋要给自己出奇,心中不由是感慨万千,同时也觉得哭笑不得,对当年自己身陷囹圄,他们俩不见人影的事情,越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