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伟在南海已经坐了两天两夜,两天他坐在南海一个小岛上不停重复着一个动作,将拳套中的锋刃刺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如此往复。
他要将锋刃的合击之力练到最佳效果,他清楚硬拼肯定不是帝释天的对手,但孙悟空说过,只要全力一击打中了,十九重天法力也扛不住这一击。这是他唯一打败帝释天的机会。
目睹马场的毁灭和朋友的死亡,他从没这么愤怒过,极度的愤怒反而是极度的冷静,他不想找帮手,就算别人肯来他也不愿意,他发现自己虽有神的法力,但内心始终是个凡人,无法看淡生死,无法承受朋友的生离死别,所以紫霞他们不管怎么联系他他都装听不见。
他也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多蠢,多脆弱,想了想,为什么已身在天庭还要总惦着人间的工作?其实他是害怕,他从来就不是像孙悟空那样敢孤独抗争的英雄,即使有了无上法力还是像绵羊一样,想挤到人群中去取暖,从没想过自己在干的事情随时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如果自己早一点舍弃,早一点全身心投入孙悟空的反抗军中,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自责像毒蛇噬咬着心灵,“我从来都不是英雄……”
这时他听到天边响起阵阵雷鼓之声,一片祥光照耀着海水,天空中隆下一团金色的云,云上是一匹巨大的白象,象背上坐着一尊神。
他周身披挂,赤着双脚盘在象身,面孔像个安宁慈祥的长者,高高的发髻,双耳垂肩,所过之处俱是香风扑面,无论如何都像一个对世人充满垂怜的神佛。
他站了起来,白象慢慢飞到他身前,他冷声道:“帝释天。”
“久仰了,天霆元帅。”帝释天微微笑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线。
“就你一个吗?”
“你独自前来,我自然要守南海斗场的规矩。”帝释天打量了他几眼,“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你知道舍脂是我夫人吗?”
陈思伟点头。
“那你还敢杀她?”
“是她要杀我。”
“因为你对佛祖不敬。”
“我倒觉得是她太没把我放在眼里。”
“或者你只是想激怒她。”帝释天叹了一句,“她就是这么冲动,从来不明白战士最需要冷静,我教过她很多次就是不听。”
“我倒不觉得你比她高明多少,一个拿凡人来出气的神,你不过是躲在如来背后的胆小鬼。”
帝释天依旧微笑,“尽管出言不逊,我不会犯她一样的错误。”
“是吗?别太标榜自己,一个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没什么好骄傲的。其实我先前撒了谎,我并不知道她同你的关系,后来知道了我一个凡人居然干掉帝释天的老婆,那感觉……”陈思伟笑道:“爽爆了!”
帝释天眼中腾起两团怒火。
“火气上来了?你战士的冷静呢?”陈思伟操起双手,“用得着这么惺惺作态吗?还是叫你和你一块来的人都出来吧。”
帝释天眼中怒意更盛,但他反而退了一步,喝道:“出来!”
海天之间一声大震,无数红云涌上空中,如一团团的鲜血,红云中当先冲出十二朵乌云于电光闪闪中来到陈思伟的头顶,上面出现像帝释天一般骑在白象的天众斗士,正是帝释天除黎莲之外的十二太子,其中最先一朵格外杀气腾腾,正是帝释天与舍脂所生的十三太子,目眦尽裂盯着陈思伟。
四方有巨像升起,佛门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四位尊天王者各随佛门天兵同现南海;另有龙众、夜叉众、乾达婆众、摩乎罗迦、紧罗那八部众中依旧奉从天众号令的五众王者率各部精英降临,其中夜叉众以“捷疾王”为首领,独健仍在善见城担任护卫之职。
远处有佛光普照,出现宝相庄严的香口比丘迦叶佛,身后为世尊右护法神大梵天以及自二十天以下各方诸天神,令半个南海都笼罩佛光琉璃之色。
从远处看,以帝释天为首的这边场面宏大,仅十二太子和五部众王的军队就令九霄之内杀气冲天,更不提远处还有佛门尊者以及二十天诸天神远远掠战,反观陈思伟这边只有他孤伶伶一人。
远在落伽山紫竹林中,观音打开法眼目观一切,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帝释天未免小题大作了。”在她身边有一垂目低目,手臂颈部都有金箍的善财童子,生得圆润如玉,但少年老成,只管闭目诵经,对这南海一战视而不见,正是当年的红孩儿。
陈思伟冷冷注视对方大军压境,一甩披风露出全副武装的银盔金甲,“一起上吧。”
只听空中一声大喝,帝释天二太子怒吼,“杀鸡焉用牛刀,姓陈的,你伤我主母,待我来会会你。”
十一太子各持兵器纷纷杀上来,倒是舍脂的亲儿子十三太子守护在帝释天身边一动不动,但双眼中仇恨之意更浓。
正如孙悟空所说,帝释天从来没有武士精神,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必会让其他人先上看透陈思伟所有的能耐才会最后出手,甚至借他人之力直接打倒他而不出手。尽管陈思伟声明是独自前来但帝释天找帮手也没犯规,这意味着陈思伟如果有帮手来到也是应当的了。
帝释天的太子均有不弱于黎莲的法力,最少在九重天,十三太子更让他授意最后一个出手,因为他居然有与陈思伟不相上下的法力——十三重天。
此时在道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