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侯府来了客人的事,宫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的,也知道来人是姚侯夫人的堂弟及其友人之子。〔 〈 〈
当时宫柘没有在意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崔湛,直到他在姚侯爷的书房里见到了来求教的少年,和耐心替他解惑的姚侯爷时,宫柘才若有所感的正视起了对方。
“柘哥儿来了啊。”姚侯爷看到宫柘进来了,便为他和崔湛介绍了一下,“这位是谨顺亲王世子宫柘,我外甥,这位是崔湛崔公子,已入了国子学。”
按照先亲后疏的顺序,姚侯爷先介绍了宫柘,崔湛看得出面前这位世子和身为继母舅家的姚家关系很好,至少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遂客气周到的行礼问好。
而宫柘看着姿态优雅、举止从容的少年,抿了抿唇后只是淡淡应了声:“免礼。”
宫柘的性格冷淡寡言,崔湛也是个面上周全内里清高的少年,而且他直觉对方并无意与自己多谈,自然不会上赶着套近乎,所以两人在打过招呼后,竟一时陷入了相顾无言的境地里。
姚侯爷本是看好崔湛的品性,才想把他介绍给宫柘认识,让小世子能多个朋友的,这会儿见两人初次见面却仿佛气场不和似得,都无意结交对方,姚侯爷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但交友也没有勉强着来的,姚侯爷便也不再多事,让宫柘先自己看会儿书,他好解答完崔湛的问题。
说话间,姚萱也抱着豆豆进了书房,和众人打过招呼后,见豆豆又奔着宫柘使劲儿求亲近,她便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宫柘那边,把激动的直扑的豆豆塞进对方怀里,自己则用帕子挡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没睡醒?”宫柘见状轻声的问,目光自然的打量了一下姚萱,现她髻旁的绢花被披风帽子压的歪了些。
于是宫柘余光扫了眼侧背对着自己的姚侯爷,抬手在他看不见,崔湛却正好能见的角度替姚萱正了正绢花。
姚萱正困着,也没在意宫柘的动作,又遮着唇打了个哈欠后,才点了点头回到:“看书时了没就睡,没事儿,一会就精神了。”
因着惜命和缺乏娱乐活动,姚萱自小就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加上现在年纪还是小,所以一缺觉就表现的挺明显。
“你还是回去补眠吧,今天我问舅舅些其他问题就可以了。”看着姚萱眼泪汪汪一脸困顿,却还在强撑的小样子,宫柘的眼底泛上了笑意。
“不用了,我看会儿书就精神了。”姚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从宫柘怀里接回过了兴奋劲儿的豆豆,抱着这个天热暖手炉翻起了一本类似官场厚黑学的孤本先人手札。
宫柘见状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想起什么似得回头看了卢果一眼。
而卢果不愧是宫柘亲自看好提拔到身边的近侍,宫柘一个眼神他就反应了过来,立时从自己的袖袋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笑眯眯的递到了两人面前,顿时,一阵提神醒脑的清香味道飘散了出来。
这是宫柘给自己备用的清凉提神膏,在宫里以防万一的,这会儿倒是正好合用。
姚萱被提神膏的味道刺激的精神一震,看着卢果狗腿似的表情,一边点了点药膏抹用一边忍不住笑到:“卢内官,你的装备可真齐全啊,谢谢啦。”
“应该的、应该的,可当不得县主这声谢。”卢果呵呵的应了一声,待姚萱用完后,就收好药膏站回了宫柘身后。
姚萱这会儿精神了些,见自己爹爹还在和崔湛讲解着什么,便主动和宫柘谈起了功课。
宫柘自然乐于配合,也认真的同姚萱讨论了起来,而在被姚萱的‘歪理’难住后,他不意外的看到了小姑娘暗藏得意的狡黠笑容。
这时,宫柘察觉到对面崔湛看过来的视线,他略有些深意的回视了过去,在崔湛客气的点头移开目光后,宫柘就专心和姚萱说话,不再理会对面了。
崔湛的位置正好在姚萱和宫柘的侧对面,所以将两人的互动从头到尾看了个完整,在加上小世子最后的眼神‘警告’,崔湛反应过来后,意识自然而然的就被带歪了。
原来亲王府和侯府要亲上加亲了啊?
崔湛默默的想着,不期然的想起姚姑娘这几日对待自己的疏离态度,再对比她和这位世子殿下相处时的亲近自然,崔湛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崔湛家乡民风比较开放彪悍,青梅竹马成夫妻的挺常见,他二哥二嫂就是如此的,夫妻感情十分亲密,所以对于宫柘和姚萱的亲近,以及宫柘对自己的隐隐敌意,崔湛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以为亲王府和忠义侯府是早就有意要亲上加亲的。
这么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姚侯夫妇观察目标的崔湛,就收回目光跟姚侯爷告了退,并在之后的半个月里,自觉避嫌的避开了和姚萱的接触,让有意试探的姚妈武氏郁闷不已。
姚侯爷对崔湛守礼的态度反倒更满意了,便依旧将他当成主要的女婿人选之一,提交了名单给姚王妃做观察挑选之用。
同时,姚侯爷也把崔湛介绍给了亲侄子宫榆认识,他们两人倒是一见如故的,很快熟识了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初,姚侯爷和武氏收拾好的行李中,不易携带的和大件用品就先出了,同时武二郎和崔湛搬进了新的武府,崔湛也正式入了国子学学习。
三月中旬,姚侯爷和武氏收拾安排妥当一切之后,挑了风和日丽的一天离京赴任去了,姚王妃得淑太妃准许,亲自将姚侯夫妇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