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吃了药丸。

谋反

又是一年腊月了,太子的心情也和最近的天一样阴沉沉的。

他还记得三年前,就是贾敬一个火药,炸得他措手不及,却也提醒了他,自己暴露了。

原本他和皇叔计划好了,等众位兄弟刚离京,立即逼父皇写下禅位的诏书,他也不会为难老父,日后他安安心心当太上皇就是了。

到时候,军权在手,那些弟弟也都还没回到封地,他便以雷霆之势撤藩,将他们尽数圈在京里。

太子仰面,看着精致雕梁,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世上可能不会有第二个,像是他父皇这样重感情的皇帝了吧。

像是他这样犯过错,险要谋反的儿子,也都在他哭母后死得早,又说了皇上总不关心他,只看他处事后,哭着原谅了他。父子二人还指天发誓,绝不相背。

太子冷笑起来,他的父亲就是这么重感情。

他共有十六个兄弟,父皇年纪大了,更是各个都不愿轻待,给了全都一样也都不小的封地。

确实是一碗水端平了,可是他呢?他除了一个太子之位,有什么?!手里的权尽数是他父皇给的!

他以前也找人卜算过,父皇这命数长着呢,能活上一百年,他能不能熬到那时候,还要两说。

就算日后真的上位了,父皇留给他的,又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十五个藩王!到时候,他和周天子有什么区别?!

想着,他的呼吸愈加急促起来,再睁开双眼时,双目已经赤红,按了按太阳穴,又攥着面前的军务,只是看着,总是无法定焦,也集中不了精神去看。

太子坐在案前,觉得心神不宁,自一边抽屉中摸出一个瓷瓶。一边的太监忙送来温水,他自瓷瓶里倒出一粒丸药,送服了,过了一会,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情绪却稳定起来。只是也再看不下去折子了,撇下笔,站起身。

“我自去转转。”他扬手摆了摆示意不用跟上,将一众太监侍从甩在了身后,

他随意走着,一路上都有人给他请安,他瞧也不瞧,一阵凉风吹过来,药性一会子上来,因着这风发散了,太子只觉得通身舒坦,脑内再也没了那些烦心事,所见的景色也都变得明艳绮丽起来。

等他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走到了花园子里。

风中隐隐送来了笑语,太子抬眼看过去,却见皇上披着一件大猞猁皮氅,坐在亭子中,石桌上温着酒,旁边坐着他的好几位弟弟。

太子脸色猛的白了。

他看着军务,他们好几个在这里饮酒作乐,拿了自己封地的稀奇玩意,来父皇跟前凑趣。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

既然从封地回来了,就不要想着再走了!太子站在假山后冷冷看着。

干脆永远留在京里,继续当你们的好儿子。

“太子爷此话倒是有意思,昔日草民是亲王的时候,尚且无力扶持,何况如今呢?”

义忠亲王拿起手边的破碗,慢条斯理用着稀粥,屋内昏暗,他的表情并不清晰。

太子没有多说,长揖到地:“还请皇叔教我,事成之后,侄儿定有重谢。”

义忠亲王笑道:“太子是皇上的好孩子,这些年,也没操心过什么事情,一时间被大事吓破了胆,倒也可以理解,我在此吃斋两三年,早熄了那些心思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想请太子知道。”

说着,义忠亲王从一边坐垫下拿出几个被绞了的锦缎子来,扔在太子面前,太子忍着气捡起来了,只见上用精致的绣线缝了青面獠牙的鬼怪,他心里惊骇,翻过来一看,便似一桶子凉水浇下来。上面绣着的,正是他的八字。

义忠亲王冷声道:“三年前我们共谋大事那时,太子曾说,自己总是难眠,又兼身子难受,心里也跟着疑神疑鬼?”

太子牙齿打着战,咽了咽唾液,艰涩道:“这……”

义忠亲王笑道:“便是太子爷的好七弟啊。”

太子猛的睁大了眼,满面不可置信。

义忠亲王在暗处觑着太子的表情,放低了嗓音:“十个指头伸出来,本来是不一样长的,圣上偏偏总要做得事事公平完美了,便是我,也忍不住多想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大皇子是倒了,您还有一群弟弟呢。”

看到太子还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他心中轻蔑撇了撇嘴,又扔出了一个册子。

“这都是三年前,我寻着的有野心,又不愿见国家不稳的。太子一一见着,联系一二,也许还能做一番困兽之斗,真等着圣上交给您,您也等着在京中,做个半月皇帝吧。”

……

盯着在誓书上按满的血手印。太子咧嘴,阴冷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右眼皮子老是跳。”贾瑛叹气,伸平了双手。

问梅将薰笼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袭人。

袭人将衣服给她穿上,道:“等会去庙里求求,姑娘就好了。”

这日正是大年初一,贾母和尤氏等有品级的太太都进宫向皇后朝贺去了,贾赦他们也都进宫赴宴了。

这年皇帝改了规矩,往日都是晚上赐筵,倒是太子进言说“按说此是君恩浩荡,只是不能与家人团聚,终究不能两全”,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难得夸赞了他一番,将晚宴改在了白天。

大年初一这个时候去寺里进香的也多,王夫人带着贾瑛和元春两个,还带些婆子丫鬟还有护院,贾母也很放心。

贾瑛陪着元春吃了长寿面,


状态提示:第33章 34.--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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