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夜微寒,冷风袭来,院子里三个单薄的身影哆嗦,跪成一团。
天渐渐地回暖,没想到失去棉被的夜,还是这么的彻骨凛然,夏草打着瞌睡地感慨着,她的眼皮快顶不住了。
都过了两个时辰,老爹还没有来释放他们,这么狠心地让他们在地上一夜,她的小身子版受不住啊?老爹再不来,她要真晕过去了。
屋里,微弱的烛光跳动,通红的火焰映照在苏氏那张焦虑担心的脸庞。
她张望着院子里,那三个跪着的孩子,乳白色月光下的掩映下,苍白如雪的脸颊,冻得瑟瑟发紫的嘴唇,顿时心如刀割。
“寒哥,夜里凉,他们容易冻着,你先让他们回去睡觉。”苏氏柔柔地劝慰道。
苏氏的话让夏慕寒一声叹息,透过窗子,眺望院中跪着的三个孩子,如此惩罚,他又何尝忍心?不心痛?慈母多败儿,子不教,父之过。得从小把他们的性子掰正。
“玉不琢,不成器。”良久,夏慕寒才吐出一句。
近来事多,几个孩子又乖巧听话,自己对他们不免有些放纵,管教不严。夏慕寒没想到,他这一松,几个小兔崽子的胆倍大,这会儿夜里都敢组团观光他们的房间了,那以后还得了。
夏慕寒决定今天他发威,把这几个小兔崽子的皮给收紧了,给他们一个刻苦铭心的教训,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目无尊长。
又挨过半个时辰,夏草觉得她快顶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快要倒下。屋里依旧一片祥和,老爹和娘亲平静地包着包子,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常,夏草觉得她顶不住老爹出来将他们“刑满”释放了。
咚!咚!咚!
踏!踏!踏!
屋里传来的任何细微的声音,异常刺痛他们三个受罚者的神经,心也跟着砰!砰!砰!
“你们可都知错,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夏慕寒站在三个孩子前面厉声问道。
“我们知错了!”夏乔木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回道。
“你们错在哪里了?乔木你先说!”夏慕寒不依不饶,一定要让着三个深刻反省。
夏乔木望着前方高大的老爹,沉思一回儿,组织言语,缓缓才轻启朱唇,“孩儿其错有三。其一,半夜起身偷窥别人,其乃鸡鸣狗盗鼠辈之行,有辱圣人教导,与君子之为背道而驰;其二,偷视父母,实乃不尊不孝之为;其三,儿身为长子,不能以己身为立,纵容幼弟,失去长兄之职。”
“好,麦禾到你说说错在哪儿?”夏慕寒对乔木的回答还比较满意,颔首点头,接着盘问下一个。
夏麦禾紧张地看着大哥,大哥算是在爹那里过关了,他又没大哥嘴皮子溜,会哄人。又看看老爹,挠着脑袋,半响都没吐出一个字。
最后憋红脸的夏麦禾来了一句,“我错在做事毛手毛脚,偷听是还撞到了窗架上,被爹你发现。而且还功夫没到家,没在爹的眼皮底下溜掉。最重要的是连累了大哥和小妹,一起被抓来受罚。爹,我以后肯定勤练武功,争取下回带着大哥和小妹,在你手里溜掉。”
真是耿直的boy,如果不是场合的不对,夏草还真想给他竖起大拇指点赞,真是讲出了她的心声。
夏草看着她爹,嘴角明显的抽搐,白月光色僵硬诧异地神情异常明显。
“就这些?”夏慕寒清冷地声音响起。
“哦,孩儿明天定将爹的窗户修补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明天不用你们帮忙。”夏麦禾耷拉着脑袋又加上一句。
夏慕寒明显被缺一根玄的儿子给噎着了,真不想承认那二货是他的孩子,拂袖而去,走到夏草前面。
“小草,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夏慕寒说话相对刚才轻柔几分,心想闺女应该比那二货清神醒脑,那孩子的质量可不能层阶梯似的下降。
夏草从刚才老爹问大哥时,就千回百转地思考,怎么样交出完美的答卷,让老爹好放他们回去补觉。
不知怎的,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子,那么冠冕堂皇,讨人欢心的话语如鲠在喉,半天也说不出来。
是啊!爹想把一切的责任全部抗起来,给他们撑起一个快乐的童年,也是无忧无虑也是一种快乐。
不!她不想这样!前世,为了不影响她高考,收养她相依为命婆婆病危的时候,愣是一通电话也没有给她。待她回去的时候,婆婆早就化为一抔黄土,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每年去婆婆的坟前锄草,对着坟头自言自语。
接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她就时常在想,这一张纸如果能换她在婆婆病床前照顾几天也好,那时候的婆婆就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床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面对死亡是那么的孤独。
“爹,我们没有错,我们没有错,我们就是没错!”夏草越说越是激昂,两横眼泪也已掉落。
“爹,我们也是夏家的一份子,身为夏家的子孙,流淌着夏家的血液。夏家一百零八口的血海深仇,我们岂能置之不理,那样不是枉为夏家的子孙。爹,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过早的被仇恨蒙蔽双眼,或者敌人过于强大,你根本就是想蒙蔽我们一辈子,等我们再大一些,或许你可能单枪匹马地前去。”
夏草说着,又哽咽几声:“爹,你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知道我们无知的苦痛吗?不用今晚的偷听,我和大哥都明白,我们根本就不是普通农户家的孩子。爹!你的的弓箭,你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