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听从何湛的建议,在府中设了招贤馆。闻卫渊侯府招募门客,诸多名人异士来府上拜访,其中不少人仰慕宁晋的才姿,最终留在了招贤馆内。

宁晋终日里与这些人谈论时务,很长一段时间不曾与何湛说话。

晚间何湛也不会宿在南阁子,因他承宣使一职需要关切的事务诸多,夜里看公文会看到很晚,他不愿打扰到宁晋,自作主张搬到了外院的客房居住。

等到过年的时候,两人虽同住屋檐下,可算来竟有大半个月不曾见上一面。

新年时,府上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喜气洋洋的年画对联灯笼一应齐全,府中可算多了些喜气。

宁晋正在梅园中徐徐踱步,欲折些梅花枝,找个由头去夜会何湛。自从来了侯爷府,何湛对他的态度甚是冷淡,就算是见了面,何湛也是恭恭敬敬的。这半个多月更好了,见他都见不着。

从黑夜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子,跪在宁晋身后。

他折下一枝素心腊梅,放在手中仔细打量,启声道:“回来了?”

影卫将一叠文书奉于头顶之上,道:“已经验证过了,之前得到情报没有错。以前常会出现在您身边的那几个人的确是从南方商队里出来的,属下顺着线索去查了查,发现他们是雍州城的商队,管事的是一个叫三爷的人。除此之外,以前那个告诉您何大人在玉屏关投军的人,祖籍也是在雍州,他打理的酒楼是何大人名下的家业,他跟何大人是熟识。”

宁晋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这些年,三叔一直派人盯着孤?”

“属下不敢妄加论断。”

“还有什么?”

“商队来往雍州和京都之间,应该是何大人在京城的耳目。属下找到了他们来往的信件,信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朝廷官员变动的情况,还有,您的一举一动。”

宁晋握着梅花枝的手轻轻一握,顶端的梅花瓣骤然碎裂,如同尘埃一样飘然落地。

影卫屏住呼吸,将头埋得更低。

宁晋的声音淡漠至极:“这条线不用再跟了,去查查姜国谢家。”

“那...一直跟着何大人的影卫用撤了么?”

宁晋将手中的梅花枝扔到一侧,抚了抚肩上的落花,说:“不用,好好保护他,不许出任何差池。”

何湛手头的事务也终于在年末时处理干净。夜里,他整理好最后的公文,疲倦地舒了口气。

招贤馆的门客应该回家过年去了,想必宁晋也闲了下来,何湛正盘算着怎么同宁晋过年的事,这位爷就翻窗进来了。

...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翻窗进来,这事,宁晋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走正门不行么?”何湛笑着,正想同他说几句话,却不想这人疾步冲上来,身上混着浑浊的酒气,反手就将他狠狠按在书案上。

宁晋不常喝酒,也极少喝醉。

“是不是孤不来,叔就一辈子都不去见孤了?”

何湛被他反剪着手压在书案上,看不见宁晋的脸,可他的怒火实在来得莫名其妙,让何湛心惊胆战。何湛忙于公务,宁晋也要对付那些门客,两人都要务在身,没有时间相处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何湛狠狠挣了几下:“放手!”

“能看到叔对孤生气真是太好了。”宁晋手下未停,“从入侯爷府的那天,孤就看得出叔在害怕。孤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三叔如此畏惧。”

没有啊?!真没有!

宁晋将何湛翻过来,盯着他几近惊恐的脸。浓重的酒气喷在何湛的脸上,只让他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宁晋问:“叔在怕孤吗?为什么?”

...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聊聊吗?

他凑到何湛的唇边吻着,几近啃咬。

宁晋扳着何湛的脸:“那晚叔不是愿意的吗?三叔...不是喜欢我的吗?”

浓重的酒气熏得何湛脑袋疼,他叹口气,将宁晋的手掰开,放在手里揉搓着,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无臣,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行不行?明天我们一起守岁...”

宁晋阴霍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何湛,说:“这算什么回答?三叔不是最会骗人了吗?七年前骗我说会去接我,不是你让我等的吗?我等了...等了那么多年,三叔都没有来...”

他似乎情急上头,连自称都变了,仿佛这一场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较量,无关身份,无关地位。

“臣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为何...”

“是啊,你是迫不得已的...我也觉得,若是叔不来接我,我可以来找叔的...”

天狼峡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何湛。让他七年间魂牵梦绕的人,哪怕只是看一眼背影,他都能认得出。他的三叔,见着他第一面就跑了。

他缓缓松开何湛,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你怕我。”

宁晋一直不明白何湛为什么那么怕他。何湛不说,他就只能自己去查。

宁晋从袖中甩出一沓文书,掷到何湛脚下,冷着眼说:“我派人循着你名下产业的人脉去查,发现雍州城大部分的商队都是你在运作,商队北上京都,南下雍州,你就是利用他们来掌握着京城所有的动向...”

何湛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书,果然从上头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当即闭上了眼:“你派人查我...?”

宁晋随手抄起一方砚台,狠狠砸在何湛的脚下:“查你又如何!”

“如果不查你,我怎会想到,所谓一心


状态提示:第55章 怀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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