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只等一个时机,符世明跑不了。

梧桐殿的案子...以大理寺卿柴平的本事,暂时还不会查到何湛头上。难办的是房岳秀那边,这个老狐狸老奸巨猾,让人查不出一点不好来,他是宁左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他在,始终是个威胁。

“若真到了那一日,叔会怎么对待宁左宁右?”

宁晋问到这句话,何湛的筷子顿了顿,说:“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吧。如果...到最后,可以的话,臣还是希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好。”宁晋淡声应下,给他夹了些菜。

“这些都需要时机,需要等。等过了雨季,朝中就要准备秋狩的事了。历年狩猎都是定在清风山,你回京之后还没去见过玄机子吧?到时候你不如趁着秋狩去道观,也算还当年师恩。”

“我也有此打算。英招回京后就一直在道观待着了,前几天说她要回雍州一趟,道观正好缺人手。师傅是那种...只要你不给他洗,他就绝对不会换衣服的人。”

何湛托腮歪头看他,调侃他:“原来这么会照顾人,都是玄机子一手带出来的?”

“照顾师父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三叔。”宁晋倾身过去,浅浅尝了尝他的唇。

“......”

谁知道他心里想得是谁?

说好话就有用吗?

......非常有用!

何湛在睿王府住了一宿才回金钗馆。

宁晋表示非常感谢这场风雨,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回到金钗馆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忠国公府终于修建完工了。何湛正式入住忠国公府,祠堂上供奉着何大忠和宁华琼的牌位,香烟不断。

在这之后来了几波人庆祝何湛乔迁之喜。景昭帝将秋狩的事交由宁左去办,宁左第一次接手这些事务,自然忙得焦头烂额,只能叫去宁右帮忙,故而两人并未来道贺,倒是凤鸣王来了一次。

等宴席散后,宁祈单独留下,说要跟何湛叙旧。

他们有什么好叙旧的?何湛依着宁祈的意思带他在园林中走了走,等到左右无人时,宁祈沉着声说:“皇上好像已经知道梧桐殿的事不是宁晋出手了,他派大理寺在查这件事。”

哦,黄鼠狼拿着礼给鸡拜年来啦?何湛撑着笑说:“只要凤鸣王的人守口如瓶,我就不会有事。”

“之前知情的人已经死了,是你做的?”

“我要是有那本事,就不用劳烦凤鸣王将我送进宫了。”

宁祈说:“那就是睿王了。也好,省得本王动手。你最近多加提防,小心大理寺的人。”

何湛:“多谢提醒。”

“另外,得空去睿王府一趟,告诉他不要参加这次秋狩,现在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不宜再出风头。”

何湛徐行的脚步顿了一下,继而又从容地跟上,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不去亲自跟他说?”

“何湛,他只信你,你去说比本王去说管用。此时睿王正处风口浪尖,余党未除,宫中布有多方耳目,皇上让他去解决...”宁祈将余下的话咽在口中,说,“此事难保会走漏风声,他随时都会有危险。”

何湛默声点了点头。宁祈说:“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辞了。”宁祈走出去没几步,又回身冷着声对何湛说:“恭喜你。”

宁祈木着一张脸,实在是不像真心恭喜他乔迁的样子。

何湛微笑着回答:“同喜。”慢走吧您,小黄鼠狼!

送走宁祈,何湛优哉游哉地去沐浴,回到南阁子——忠国公府的建造与之前相仿,连各院的牌匾都照旧做的。

下人在门外守候已久,手中端着一个很沉很沉的包裹。下人说是凤鸣王临走前吩咐人送给何湛的,算作贺礼。

何湛接过,果然沉得不像话,搬进屋里打开一看,是一个棋盘,一个玲珑玉棋盘。

何湛握着凉凉的玉棋盘,微微叹了口气。

何湛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古玩感兴趣了。那时候他随皇宫中的皇子一起在太傅手下受业,与宁祈算是同窗。太傅教他们棋艺,他和宁祈私下斗得厉害,谁也看不惯谁,在棋艺切磋方面也不遑多让。

若论混蛋,宁祈比不上何湛;但若比起棋艺,何湛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赢不过宁祈。

后来,他过十一岁生辰,何大忠的旧友烂柯先生来府上做客,送给何湛一个玲珑玉棋盘,还指点了他半个月的棋艺,何湛就跟突然开了窍一样,进步神速。

何湛不禁沾沾自喜,邀宁祈来府上切磋。

这次何湛不耍赖不悔棋,堂堂正正地赢了宁祈一次。宁祈不服气,要求再来一盘。

何湛哪会再来?万一下一盘输了怎么办?

何湛不肯,宁祈越来越气,一把将何湛的玉棋盘掀翻,棋盘本就珍贵,落地即碎。两人双双僵住,谁也不想玉棋盘就这样碎了。

何湛气得嗷嗷直哭,扑上去对着宁祈就一顿猛揍,又咬又挠,打得宁祈浑身都是伤。

要不是宁华琼来拉开两个人,何大忠掂着何湛就把他扔到祠堂里关禁闭,何湛觉得他能把宁祈撕烂。

如今捧着这个玲珑玉棋盘,何湛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如果凤鸣王是想以此来打消他心中怀疑的话,那...

凤鸣王真是有心了。


状态提示:第77章 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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