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的笑容更深了,她朝路近坐的地方挪了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很亲热地问:“爸,那您一直有设备在观测那边世界的空间磁场,是吧?”
不等路近回答,顾念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了出来:“那您在观测对面世界的空间磁场的时候,有没有接收到来自对面世界的信号呢?毕竟您是‘多世界’理论的提出者啊?不然怎么验证您的理论呢?”
路近觉得这个问题的逻辑很通畅,既然有b,就比如有a,这是由此及彼的关系。
遂点头如捣蒜:“当然!我做了那么多年实验,就是为了验证我的‘多世界’理论,怎么可能不去观测磁场?”
“观测这么多年,来自对面世界的磁场信号有时候还是会收到一些的。”
“那您是不是在二十一年前的某个时候,就收到过来自这边世界顾祥文的磁场信号?”顾念之终于问到了关键问题,就连霍绍恒都心神一振,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但是眸光已经有点紧张了。”
路近:“……”
好我的姑娘!
居然来套她爹的话!
路近及时刹住车,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眯了眯眼,笑眯眯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收到的杂七杂八的信号那么多,怎么知道那些信号都是谁的?”
顾念之有点失望,心想到底是路近的警惕性特别强,还是他真的没有收到过这边顾祥文的信号?
如果是真的没有,那她和霍绍恒的猜测就要全部推翻了。
霍绍恒的视线移到路近身上。
在他颇具压力的目光下,路近有些不自在地挪挪身子,瞪了霍绍恒一眼:“你看我干嘛!”
霍绍恒笑了起来,从容不迫地说:“没什么,您喝点茶,我出去一下。”
霍绍恒站起来,把屋子留给顾念之和路近,自己离开书房,去外面给路远打电话。
大年初一,帝都进城的高速公路空空荡荡,几乎没有车流量。
以前要两个小时才到的车程,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没过多久,路远带着宋锦宁在霍绍恒的官邸前面下了车。
阴世雄背着手站在门口接待他们。
路远是知道阴世雄这个时候应该在他新婚妻子马琦琦家里过春节。
结果出现在霍绍恒的官邸前站岗。
这应该是被临时抽调回来了。
而临时抽调这个行为出现在他们这个机构,意味着出大事了。
路远有些惊讶。
大年初一,出了什么大事?
昨天还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路远几乎是满腹狐疑地跟宋锦宁来到霍绍恒的书房。
路近坐在书房中间区域的沙发上,他旁边坐着顾念之,正笑着跟他说话。
路近的目光有些游移,不是他平常的神态。
路远脑海里嗡地一声响,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跟路近有关。
既然跟路近有关,那估计不是什么小事。
路远带着宋锦宁在路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霍绍恒就坐在两张沙发上首的单人沙发上,是主人的位置,也是裁判的位置,上位者的位置。
他神态自若地朝路远点了点头,说:“路总来了,不好意思大年初一把您和宋女士叫过来。”
“不是吃晚饭吗?”路远笑着调侃了一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霍绍恒也笑了,“晚饭肯定是要吃的,但是吃晚饭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路总。”
路远点了点头,“我就知道绍恒的饭不容易吃,只要不是鸿门宴就行啊。”
宋锦宁这才感受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她不安地看了看路远,又看了看路近,最后目光落在顾念之脸上,征询地问:“……念之,出了什么事?”
顾念之笑着看她,“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和霍少想弄清楚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还是跟那次实验失败的爆炸有关。
宋锦宁露出困惑的神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这件事从圣诞节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我一直以为那次实验失败是我们的数据出了错,可是圣诞节那一次之后,我发现可能没那么简单,有没有可能其实真的是人为的?”
霍绍恒接住她的话头,马上对路远说:“路总,您看呢?您跟路伯父在那边世界是怎么认识的?”
路近的目光不由更加飘忽,他都不敢看路远的脸了。
路远飞快地瞅了他一眼,对霍绍恒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当时我只记得突然实验室震动起来,但又不是那种地震的震动,而是一种极低频率的震动。”
“本来这种低频率的震动应该不会引起那种当量的爆炸,我们还在紧急疏散之中。”
“结果还没等大家跑到门口,一阵极亮的白光突然从实验室的中心地带闪了出来。”
“大家都很惊讶,纷纷回头看那道白光,我当时觉得很不对劲,立刻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路远闭了闭眼,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可是跟他一起去往对面世界的四名战士,却已经瞬间倒在地上。
路远接着说:“……几乎只是一眨眼,我就从帝都高能物理所的实验室,来到了一个到处都是白桦林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圆圆的深坑。”
“那四个战士在我面前倒了下去,没有了呼吸,我还以为我们遇到伏击了。”
路近这时候才幽幽地说:“那是对应体效应。说明我们那边的世界,有你这四个战士的对应体。对应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