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烟素嘲笑了很久,才告诉她此事不知情,吉天佑又被耍一次,蔫蔫的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如果不是赵烟素究竟还有谁会害自己呢?
“喂,愚蠢的小脚女人,垂头丧气的想什么呢,要撞墙啦?”江义若从二姨太院门外的一棵树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眯眯看着她。
吉天佑看清楚来人,嗔笑的伸出手臂,竟生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来。
“哇,真的是被勒死了,下次我一定长记性,只要你的爪子一伸开,我就赶紧一脚把你踹晕。”虽然嘴上骂着,心里却甜滋滋,江义若也用力抱了抱吉天佑。
二人打打闹闹往四姨太院子里走,一进门,就听到长长的哀叹声:“眼看就要冬天了,该回来的人还是没回来。”
“听到没有,你家姨太骂你不该归来的回来了。”江义若贱兮兮的看着吉天佑一会儿,忽然问道,“才去这么几天,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吉天佑熟络的进屋倒杯茶喝着,将事情经过讲一遍,当然将赵烟素为难自己的事儿忽略了。
江义若紧皱眉头道:“什么?为了几块绸缎就能将人置于死地?真是太过分了!”
陆影儿看她一眼,淡淡的说:“我看他的目的是杀鸡儆猴。”
吉天佑连忙放下水杯道:“对对,他说过要钓大鱼。”
江义若沉浸一会儿,冷笑道:“这么多年,竟然想要反击了。”
气氛有些怪,吉天佑摸不着头脑,可是她想如果让江义若去求自己的哥哥,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江义若满口答应,她随着吉天佑去见江子离,去见那张爱到生恨的脸。
吉天佑被支走,江义若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去,在这份感情里,她作为主动者,习惯了主导地位。
“别再纠缠了,再继续,终究是两败俱伤。”江子离沉默一会儿,开口道。
江义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平静的回他道:“在那个人没出来之前,我永远不会放手。”
“按照你的试探不应该是吉天佑吗?”江子离望向窗外,有些晃神,如果相识注定是纠缠不断的麻烦,不知道她会不会怕,或者江子离在问自己,究竟会不会怕。
“她吗?恐怕现在还不够格。”江义若站起身,盯着板着脸的人叹一口气,“那两个人的确是我安排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
“他们的命你不在乎,可是有一个人,我想你肯定在意。”江子离胸有成竹的笑着,难得对付一下对手,怎么能放过任何有用的线索呢,“没错儿,其中一个是四嫂的远房亲戚,即使她与娘家断绝关系至今,可是人在咱们府上出的事儿,她怎么都脱不了干系。可怜的四嫂,这些年如此小心翼翼修缮的关系,被你一下子打回到原型,你忍得下心,就走吧。”
江义若蹙紧眉头,一声不吭的回到座位上,如果这世俗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甚至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生命,可是有一个人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那就是陆影儿,只因为她认得最初的自己,只有她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模样和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你想怎么样?”江义若挤出一丝笑容,假装自己没有那么在意。
江子离却忽然温柔起来,走到江义若面前蹲下去,做最后耐心的开导:“小娣,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认真听我说话,我承认原来自己做的不好。收手吧,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无论怎么努力,我都不会爱上自己的妹妹。”
江义若再也无法装的若无其事,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可你不是我的哥哥!从你七岁那年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是好奇,你说你不爱我,可为什么也不去爱别人,你为什么不成家?为什么非得把我先嫁出去?明明心里是爱我的啊,为什么不敢承认!”
“不爱!我不爱你!”江子离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明白,他只是没办法爱上任何人。“我做这一切,都是在完成母亲的遗愿,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
“母亲?”江义若哭着笑出了声,“你自小就听母亲的话,是不是只要母亲开口,你就会娶我?”
江子离哀怨的坐到地上,有气无力的说:“母亲是不会这么做的,她在乎......”
忍住了,没有说出口,这是江子离打算背负一生的秘密,子离,母亲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不就是担心他早晚会离开这个家吗?
江义若同时也陷入了回忆,在她16岁的时候曾壮着胆子去问母亲,能不能嫁给二哥,那是母亲第一次打人,火辣辣的一巴掌落在江义若的脸上,硌疼了她所有的委屈。
还记得母亲那种惊恐的眼神儿,好像是在看多么离经叛道的疯子,可是难道她自己都忘了吗,这个人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为什么不能?”江义若嚎啕大哭,倔强的她,从此没有再踏进母亲的院门一步,她说什么时候同意了,什么时候再恢复母女关系。
这样一等就是三年,再进母亲的院子却是参加她的葬礼,江义若抱住那具冰冷的尸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至死都不原谅自己,她几乎跟每个人都道别,唯独对自己只字不提,唯有哀叹。
如果死,是所有繁杂感情的解脱,江义若宁愿放弃自己的执拗,去跟母亲道歉,可是她怎么知道呢,原来生死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
所以,母亲成了她的禁忌,那个院子她从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