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掐着点提前了一炷香时间到来的,毕竟贾敬是东道主,得给他面子。但是没想到史王两家却是不给脸面的。
他们不直接与荣府沟通,而是抬出家族的口号,让贾敬给史家,王家一个交代,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准备与荣府撕破脸皮了。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也腻歪什么处处讲究什么人情往来。
扫过史家前来的史鼎,史鼐兄弟两与代表王家前来的王子腾,贾政神色淡淡的见了个礼。
因知晓贾赦兄弟两手中有证据,而且牵扯皇太孙失踪一案,贾敬对联袂而来的两家默默的在心中唏嘘了一声:何必呢!
那女人家的事情来追究在金陵的损失!
原本就不占理的事情闹得愈发的成为笑柄。
贾敬拱手,朝人说了些场面话,寒暄几句过后,就自顾端茶品尝了。
代表两家前来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目光阴沉沉的看向贾政。贾政这半年多可谓异军突起,冷不防的一个河道修建击败了忠顺王一派,又调转刑部后接受拐卖案件。在打击拐卖的同时竟然一鼓作气打击了根深蒂固的扬州瘦马一派。
然后又是被帝王看中,留在江南暂时掌握提督一职。
被六只眼睛用诡异复杂的眼神盯着,贾政面色不改,端起茶盏,静静的抿了一口。
屋内顿时流淌着一股名为尴尬的静谧之气。
互相僵持了许久之后,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脾气有些急的史鼎。他身为军官,本来请个假就不太容易,这边时间在磨下去,他都没有办法回复上峰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便不想因此而得罪惠帝跟前的大红人而阻拦了自己的晋升道路。
他这个出嫁的姑姑费劲心机往家里传信,要让他们以敲登闻鼓来威胁贾赦兄弟两,也怎么不想想自己犯下了什么事情,又被谁给抓到了?
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政老二,我也不兜圈子了,姑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把你们含辛茹苦的生下来这份恩情总要牢记。”
听闻史鼎的话后,史鼐面色一青,拦着人,不想让他一次性的把自己的底线给抛出来。可压根没想到这弟弟不配合。
想到自家求到锦衣卫,听人透出的三言两语,史鼐叹口气,扫了眼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王子腾,稍稍示弱了一步:“不管如何,都是打着血连着筋的家人。”
“所以老太太在佛堂给儿孙祈福。” 贾政不急不缓的说着。边说视线扫了扫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贾敬,忽然觉得对方看得挺通透的。史王两家的打算,基本上属于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人对官场的花花肠子也肯定是心中有数的。
所以,他如今继续出家念头不断,大抵缘由是有种“愚蠢的凡人,不配与他为伍”的念头?
贾政默默的一心两用,各种猜测了一番贾敬出家的缘由,才视线转向史鼐:“两位表哥,该知道这已经是我们兄弟两最大限度的忍耐了。若是再得寸进尺,我这个也明明白白的搁在这里,没门!”
“就不怕我们去敲了登闻鼓,让你们这帮不孝子的罪孽曝光在阳光下?”史鼐拍了一下桌案,沉声道。
“那么你们史家的女儿还打算出嫁嘛?”贾政毫不客气的反问回去:“我以为两位是聪明人。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为好!”
“真没有可周旋的余地?”
“你觉得呢?”
见人毫不客气的不耐模样,史鼐想想自家也真没有什么好威胁的,而且如今贾家两兄弟不知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的被两皇重用。故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史鼐道:“听闻恩侯如今……”
“他眼下没有任何娶妻的心思。”贾政板着脸,肃穆道:“不管如何,在外人眼中两家还是和和睦睦的,是亲戚。不要因此而闹得毁了史家女孩的名声还让两家结亲不成反结仇。”
“存周,这两位世兄也是好心。”原本没怎么吭声的贾敬出来默默的和了个稀泥,对三人道:“恩侯的婚事已经有着了。”边说指指东边。
史家兄弟:“…………”
在默默观察贾政,思索自己实力的王子腾:“…………”
贾政:“…………”
捏着茶杯的手一紧,贾政也有些不解的看着贾敬,愕然着叹一声:难不成这青梅竹马是大三角狗血关系?
“据闻上皇自有恩赐。”贾敬说完,又恢复了闭口不言当吉祥物的作用。
史家两兄弟两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皆得放弃这“修补关系”的念头,侧眸看一眼老神在在的王子腾,祸水东引着:“这件事的确是史家理亏在前。我们认下。可是金陵的事情又怎么说呢?想当年我们先辈共同奋斗,互相节缘,得一区区四大家族之名,约定好了互相守望相助。但眼下呢?王兄,想必王家的产业也因此折损了不少吧?”
王子腾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论财务来说,损失最大的薛家。毕竟如今的薛家自有一个紫薇舍人后裔的虚名,并没有官职在身。自然墙倒众人推。而他们王家则是第二厉害的。先前王家并不怎么显眼,也是等到了父亲掌握海上各国的朝贡,才渐渐的富裕起来,然后在江南地界买商铺,设置产业。
这些产业或多或少都被贾政清查过一遍,也损失了不少的银子。
“千金散尽还复来。”王子腾文绉绉的扯了一句诗文后,对贾政道:“存周,我这个二舅子也是个快人快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