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在墓室中的狸浅,清月跳进棺椁中之时,机关已经完全启动了。
整个墓室里弥漫着青色的雾气,幸好是清月提前给他喂了那药丸,狸浅现在才没有中毒,但那味道也是十分刺鼻,寻得空闲之间,狸浅将面巾拉上,挡住了口鼻。
墓室四周都发出了一排又一排的飞箭,狸浅好不容易躲过了,抬眼看去时才发现自己刚经历的都是一道开胃小点而已。
只见那铁链慢慢缩进了墙体之中,发出哗哗的声音,那铁链完全没进墙体中之后,狸浅这时才得见那处留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像是怪兽的嘴似的,不小心之间就会将狸浅吞进腹中。
狸浅突然打了个冷颤,他平生最怕的事物,其一是公子,其二便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只是这场景哪里容得他花费心思来害怕些什么?
不知从哪里开始出现许多赤练,就像先前遇见的那般,狸浅都有些怀疑是从底下那屋子爬上来的了。
狸浅右手横剑,左手拿着灯盏,既要提防墓室四周随时有可能放出的飞箭,又要注意底下爬将过来的赤练。
蛇爬行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便是听着就有些让人头疼,狸浅感觉那声音像是就在耳边,怎么精心凝神也不能将之甩到一旁,不去计较。
实在是不耐那声音,待又堪堪躲过一排飞箭时,狸浅左手执了灯盏,学着之前清月那样向着那赤练聚集的地方一扫,那赤练果真是不敢过来了,只是狸浅的灯盏过后,那些蛇就又聚集过来了。
偏偏头顶还嗖嗖的飞窜着冷箭,狸浅实在觉得分身乏术,而这里的动静早就已经惊动了方才离去的那位与玉辰太子十分要好的皇子,苏明。
狸浅正自顾不暇时,突然听得哗然一声响动,抬头去看时却见那黑洞洞的口子里此时正往下灌着水。
水看着与一般的清水没有什么区别,可狸浅怎么也不会相信那水只是一般的清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和阿月可是要做那偷盗逝去太子的尸首的勾当,皇帝怎会设下一个不会有多大用处的机关?
果真不出狸浅所料想,那水甫一落地,那处聚集的赤练蛇已经被腐蚀,嘶嘶乱叫着,片刻间就去了一堆。
狸浅看得惊心,眼看着那水就要漫过来,来不及思考,足尖一点就跃上了那棺椁之上,也幸好是这棺椁位置处于中央,那洞口离得棺椁远一些,不然仅仅是那从高处落下飞溅的水花就够他吃一壶的了,他可没忘记方才那片刻间就被腐蚀掉连骨头都不剩下的赤练蛇。
可是眼看着这水的涨势,不一会就会漫延整个墓室,此时整个墓室的门早已经关闭,墓室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
苏明已经纠集了人手在门外候着,只等得这机关停止运行后将贼人抓到,当然大部分的可能是根本就抓不到活人了,这墓室中的机关又如何厉害,他是十分清楚的,当初这墓室的修建时他就曾是监察使之一。
他此时心中很是愤怒,从未遇见过敢来皇家陵寝盗墓的小贼,更何况这盗墓的盗取的还是他大皇兄的墓。
真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要闯进来,若是人死了倒还这是便宜了,若是人没有死,定要让那贼人尝尝他永安大将军府中的地牢。
此时苏明心中恨到不行的盗墓贼之一狸浅正站在那棺椁之上,一脸愁容,那水已经将地面淹没了,此时若是下去,腿都给腐蚀掉,又谈何走出这墓室?
“啧啧,可惜了那些前朝名家烧制的瓷器了”
清月正扶着那太子的尸首,倚着棺椁站立对眼前的景象评头论足,狸浅听了声音看了一眼她的形容差点翻了个白眼。
她那哪是亡命之徒的态势,分明像是在喝茶吃酒一般。
狸浅小心的挪了过去,清月见他过来将苏寂的尸体就这么放在棺椁边,一下跳起来坐在了椁盖上。
看得狸浅心惊胆颤,就怕一不下心落在了那水中,顷刻间没了性命。
清月坐在椁盖上,摇着双腿,一派悠闲的模样,狸浅看着那倚靠在棺椁边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苏寂尸首,刚想要跳下去扶起他的尸体,就被清月拦住了。
“管他做什么,我们切先在这里瞧瞧”
狸浅还想问当真不用管吗,一低头却瞧见那棺椁中已经有浅浅的一层浓稠状的液体,再看清月的鞋边已经沾染上了,便是看着也教人难受。
狸浅指着清月的鞋子大声说道“阿月你的鞋子?”
“慌什么,这又不是外边那水,没事”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看那不断从洞口中流出来的水,看了好一会,才拍拍手,翻手又拿出一枚药丸递给狸浅然后从狸浅手中拿过灯盏从椁盖上跳了下来。
也明白清月的意思,狸浅当下就将那药丸放入口中,然后跳进了棺椁中。
椁虽然大,但是狸浅进去还是不得不低头弯腰,倒是清月刚好能站在里面,狸浅主动将苏寂的尸首扶着,跟在清月的身后。
清月饶到了那阴沉木的棺木后,蹲下了身子,狸浅这时看见那阴沉木上竟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孔,穿透了整个棺木。
狸浅有些不明所以,清月也不说话,翻手突然拿出一个绣球模样的玉,这个玉绣球是清月在苏寂头上的冠上发现的。
太子得嘉帝宠爱,嘉帝怎么也不可能让那有腐蚀能力的水漫进棺木里将太子的尸首给腐蚀了,所以嘉帝必定留有后手,方才外边刚有动静时她就已经知道了,一直没有出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