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亲自瞧瞧,这叫行事微有偏颇?”嘉帝指着林瑾的头大骂道。
林瑾额角伤口似乎很大,此时那冒出的血珠已经顺着额角流下来,模糊了林瑾的眼睛,他闻言,看了一眼苏默身前的绢帛,伸手拿了过来。
绢帛上的内容叫他心惊,可是他心惊的却不是因为苏寂即便死了也不得安宁一事,他只是害怕被人知晓了那棺木中并非苏寂本人一事,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苏寂已经失踪了,他已经找了许久,林瑾便是想想就能猜测到苏寂现在的情况会有多糟糕,这要是再被都城中这几位发现一些端倪,苏寂就真的只能命丧黄泉了。
林瑾脸色沉沉,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着那绢帛跪了许久,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只是这个决定太难下,他也不敢下。
众位百官看见林瑾手捧着那绢帛,跪了许久,许久都不曾说话,他们也不敢发一言,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正在他们觉得委实不能再这样沉静下去,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好让他们知道一起出个主意,哪怕出不了主意,心中有个谱也好啊。
正待他们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那手捧着绢帛的林丞相就突然晕倒了,他那血流了满脸,接住他的那位官员都被吓坏了。
林瑾这一列的官员们瞬间乱作一锅粥,那都是些文臣,嘉帝看了一眼虽然想逮着这个发一通脾气,可想想还是算了,终究只是叹口气吩咐人将林瑾送回府中去。
林瑾虽是晕倒了可那绢帛他留下来了,就在那慌乱之中时被一个行许的文臣拾到。
待送走了林瑾,那许文臣知道自己地位不高,这些事情不是他有命可以去参与的所以想将那绢帛送上去,送回嘉帝手中。
他正高举着绢帛等嘉帝着人下来拿时,嘉帝却在上位瞟了他一眼开口让他将这绢帛里的内容读出来。
他表示很是受宠若惊,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差事。
可是顶着整个大殿里众人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展开了绢帛。
暗中轻咳了一下清嗓子,怎料那轻微的声音在这分外安静的大殿中竟然是十分的清晰,他觉得十分尴尬,只好转移注意力在那绢帛之上,他稍稍扫了一眼绢帛上的内容。
瞬间被惊出一声冷汗。
太子陵寝被盗,尸首失踪?许文臣觉得这番话说出来他会被另一排站着的那些虎视眈眈的武将手撕!
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是?许文臣咽了咽口水,充分做好了被手撕的准备之后,他开口朗声将绢帛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宣读绢帛的内容过程几经崩坏,往往在许文臣读到关键地方的时候,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就要叫嚣着扑过来了。
其中尤其以一位姓黄的将军为先,只见他横眉倒竖,当场就怒吼一句“竖子敢而?”说着就要冲过来。
幸好是被有理智的拉住了。
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宣读完了这绢帛,满朝皆惊,终于是知道了嘉帝这般愤怒的原因。
那些武将已经十分不淡定了,说着就要冲到那玉朔将贼子亲手捉拿归案,文臣还好,心中开始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这件事,当真可大可小,苏寂在文臣中没有自己的人,倒是在武将里发展了自己不小的势力。
他本人就是一个不多得的大将,同苏明不同的是,苏寂这么多年的镇守边关以来,这朝中有半数的将领都是和他苏寂有关的人,堪堪能与永宁侯一家一分天下。
而那些武将同文臣不同,大多不会前后多思量一番,总是由着性子做事,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这些武将并着那边关的十万将士得将天翻了!
高位上的嘉帝看着座下反应不一的众位臣子,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老了许多。
这个他为苏寂打下的基业并不能亲手交付到苏寂手中他就已经先出了意外,这还不是事情的结束,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他觉得他当真没有脸面在黄泉之下见到溪儿了。
“凌云你亲自去玉朔将苏明押解进京,另外朝安,给朕拟一份圣旨,着三皇子苏竟与洺王苏锦彻查此事,彼岸罗从旁协助。”
朝安是自小跟着嘉帝的太监大总管,嘉帝的心情这些年来总归是能揣度一二,知道此时的嘉帝心中并不好受,他只得轻声的应下了。
嘉帝摆摆手“退朝!”
兀自转身走了。
嘉帝刚一走,整个大殿哗然之间突然闹腾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苏默身处其中,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也有几人想同苏默说些什么,只是看苏默那个形容,似是不想同谁说什么的样子,也就息了这个心思。
却说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清月,在天亮时终于是脸色好看一些了,只是人还是很虚弱,真正考验她的事情也才刚发生,看得狸浅很是难过。
清月醒来见火堆已经熄灭,不远处那尸体已经不见了,狸浅正坐在一旁,靠着山洞的石壁闭目养神。
清月皱着眉,轻声呻吟了一声,她露出苦笑,此时这使用秘法的副作用才开始展现。
狸浅睡得浅,一直在注意着清月的动静的他此时听到清月的声音立马就醒了。
“阿月,你很是难过吗?”
清月疼得说不出话来,轻微点了点头。
狸浅束手蹲在清月身前,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着清月这样难受,他觉得十分的懊恼。
忍了片刻,清月才开口道“那尸体你处理了?可有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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