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等玉蝶出去方才进来,我低头坐在椅子上,不去理他,他在我面前站了片刻,转身进了内室,很快又走了出来,在我的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递了件东西给我,“阿弥,你把这玉佩带在身上。”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仔细把玩着。这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上面精雕细刻了龙凤呈祥的图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算是一个信物,阿弥如果想念我的时候,可以常拿出来看看。”我依然低着头不去看他,嘴里倒是应着他。
他忽然向我俯过身子来,我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向后仰去,他伸出手来抓住我:“阿弥,你不送我信物吗?”他低声说道。我轻轻挣脱他的束缚,将挂在腰间的双鱼玉佩递给他,他笑嘻嘻地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正要将玉佩塞进了怀里,我劈手夺了过来,在鱼眼处一揿,玉佩一分为二,分别是两条中空的鱼儿。
刘茂接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阿弥,这鱼儿真的是做工精妙,你看看倒是真的可以鱼传尺素了。”他说完将我拉到书桌前,研了墨,又裁了极窄的纸条,又覆在我的耳边轻声念了句“我心与君同,恩爱两不疑”一定要我亲笔写下来,我羞的满脸通红,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只在我的耳边低声婉求,我抗拒不了,只得提笔写下这句话,他如获至宝地捧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待到墨迹干了才将纸条细细地卷了塞到鱼腹中,又将机关合上,方才慎重地将鱼儿放入怀中。
我想着已经过来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王兄怕是要着急了,就要起身离去,他涎着脸又拉着我亲吻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将我送出门去……
时间过得飞快,送走刘茂没多久,王兄也要回国了,二月初三一大早我带着玉蝶和彩娟在十里长亭为他送别。喝过践行酒,望着王兄远去,我不由得泪落沾衣。玉蝶和彩娟在一旁劝慰了半晌,我方才收回眼泪,无精打采地上了马车,往回走,马车刚进了城门就被人拦下,我正想发问,就听见有人在车外问道:“弥姐姐,是你在车上吗?”听着声音是陈欢,我挑起车帘回答道:“是我呀,你怎么在这儿呢?”“我去你府上找你,下人说你出城给新郑王送行了,我就过来等你了。”她一边回答一边上了我的马车,“去百味楼,我请你吃午饭。”我笑着答应了,吩咐马车去百味楼。车子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百味楼,我们下了车,有店小二接了我们,领着我们从后院的专用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侍卫们都留在了一楼用餐,我们身边只跟着几个近身服侍的人。
进了房间坐定,离用午膳还有一段时间,我吩咐店小二先上些茶水点心,便陪着陈欢聊天,陈欢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只有年三十那一天才出来一趟。年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陪着王兄,也没有进宫去看她,她显然闷坏了。拉着我的手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我一开始还安慰她几句,可是她总是抱怨个不停,我便闭口不言了。
店小二送了茶水点心进来,殷勤地摆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陈欢口中依然叫嚷着:“我才不嫁给那个色鬼下流胚子,我看到他那色眯眯的贱样,我就恨不得拿刀剁了他……”我喝了口茶,“阿欢,你说的太过分了,他真有那么不堪么?”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眼光扫过处,只见门口似有人影闪动,“我怎么过分了,我听说他十五那天当众在街上调戏魏夫人……”我连忙喝止住她,伸手指了指门口,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见有个人影立在那里,陈欢愣了一下,“是谁在那里?”她起身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伸头向走廊里张望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没人,可能是看错了。”
经过这一打岔,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转而和我说起三月三去玉泉山游玩的事情,这玉泉山在蓟城外西北二十多里的地方,山上风光秀丽,四时不同,是个游玩赏景的好去处,每年上巳清明前去游玩踏青的人络绎不绝,山南麓的净慈寺是观世音的道场,据说求签算卦都很灵验,最灵验的是无上大师手制的护身符,据说是一符难求,去求签求符的人很多,因此寺中的香火很是旺盛。我听了也很心动,便痛快地答应到时候陪她一起去。
说话间天色已经晌午了,陈欢便命人去吩咐上菜,她身边一个伶俐的小宫女答应着出去了,我看着这丫头瞧着眼生,便问了一句,陈欢随口答道,是刚分到她身边的,我听了也没太在意。
那丫头去了一会,便回来了,伏在陈欢的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陈欢一拍桌子:“真是太不要脸了!”说完拔腿就往外走,我正端着茶刚要喝,被她吓得手一哆嗦,茶水漾了出来,洒在我的衣襟上,玉蝶和彩娟赶紧拿了手绢给我擦拭,等我再抬眼,陈欢已经不见了踪迹。我赶紧推开玉蝶和彩娟,起身往外走。
走廊里空无一人,隔壁包间的门大敞着,就听见门里传来陈欢的叫骂声和掀翻桌子的声音,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小祖宗怎么了?来不及多想,我一头闯了进去,只见屋中站了三个年青的锦衣男子,其中一位,坐揽右抱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几人看着面前被掀翻的桌子和狼藉的杯盘,那男子轻蔑地一笑:“哪来的母老虎,在爷面前撒野。”说着将鼻子伸到右手边那女子的脖颈深深地嗅了嗅,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另一个女子娇声叫着:“爷……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