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你先让他做着,别着急啊……”
那叫毛子的小工在一旁见梁生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有些莫名的期待,可眼瞧面前这老厨子叫叫嚷嚷的没完,他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接着忙拉住老头的胳膊,低声安抚道,
“等他出了洋相,咱们再制他!您这会儿就稍安勿躁行吗?咱们到底还指望着他呢……”
老头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也有些害臊,低着头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他也不叫嚷了,只随众人看着梁生一步步将桌上那些食材一点点地处理出来,做出一道道精致的饭菜。而另一边,梁生刚将手边那些鸭蛋中的蛋白倒出来,只留了被敲开一个小洞的鸭蛋壳和里面还完整的蛋黄,手边烧水的锅中就发出了鱼类扑水的声音。
【滴——豆腐入锅。】
闻言抬手揭开锅盖,那锅里的黄颡鱼早就被热水烫的不得安生,挣扎着要跳出锅来。梁生见状眉毛一动,将那十二块改刀过的豆腐贴在锅沿边,沾了水的的豆腐牢牢黏在锅边,更神奇的是,那些原本就被热水烫的无处可去的黄颡鱼一碰到那冰凉的豆腐,竟像是见到什么人间天堂一般一头钻进了豆腐里,只留了条鱼尾巴在外面,没一会儿便被豆腐里密实的空间给活生生蒙死在了里面。
“喝!这还真是金蛟撞破了天呢……你还真有一手!”
一旁的毛子一见这景象就忍不住鼓起了掌,眼瞧着梁生将那十二尾钻了黄颡鱼的豆腐重新下锅煎黄煎熟,再将那裹了鱼肉的豆腐剥离下来,只留了一副鱼的骨架和内脏,最后用高汤勾芡浇上那没了内脏和骨架的鱼豆腐,转眼变成了一旁从外观看上去和张主厨做的一模一样的金蛟破天。
“小伙子,了不起!这简直就是以假乱真啊,我倒要来尝尝味道啊……哈哈……”
大声叫唤了一句,旁边有个体格健壮的大胡子厨师看着梁生低头地继续做着其他的菜,趁所有人不注意拿起一边的试吃筷从盘子里夹了一条鱼豆腐就塞进了嘴里,毛子见状本想拦住这馋嘴的厨子,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厨子将那一整条鱼塞进嘴里,刚嚼了一下就睁大了眼睛,在嘴里细细地咂摸了好一会儿,这大胡子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冲梁生竖起大拇指道,
“这手艺……真了不得啊!和张主厨做出来的一模一样!不对!我觉得还好吃三分!不!五分!”
嘴里这么细细咀嚼着,陈胡子越说越起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如果说开始入口的时候他是觉得这菜是得了那张师傅的精髓,现在却觉得在这汤汁调味上这小子明显更甚一筹。
说起来他在这张师傅底下做了这么多年下手了,虽然眼瞧着自己这手艺永远差那么点意思,却也一直不太服气那声名在外的张师傅,这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师傅做菜不知道怎么回事,鲜香足够,却鲜的有些扎舌,刚吃两口还觉得鲜美勾人,多尝几口便觉得舌苔底下都被刺伤般的难受。这做一行的哪个不是有副刁钻的舌头,陈胡子憋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把这实话说出口了,毕竟这有对比才有发现,要不是梁生这一手露的,他还真不知道这鱼鲜里算下乘,本身土腥味很重的昂公鱼居然会有这么自然甘甜的肉鲜味,而他正这么陶醉地咽下这口鱼肉时,边上的毛子就忍无可忍地喊了起来。
“陈胡子!这是客人的菜!你是嘴馋馋疯了吧!赶紧给我走开!!”
说着从桌上端起那盘金蛟破天,毛子满头大汗地眼看着摆盘缺了一角,怎么看怎么怪异的菜,只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都渗了出来。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边的梁生却是一笑,用菜刀在掌心片了一朵小巧细致的豆腐花,轻轻地放在了那空出一块的盘子角上,他挑了挑眉,对已然呆住的毛子轻轻道,
“再给我十分钟,马上菜就上齐……这下你们可算信我了吧?”
闻言沉默下来,视线下意识的落在面前的盘子上,只见金灿灿的鱼豆腐披着一层龙鳞一般发亮一般的汤汁,鱼肉紧实细嫩,不腥不腻,包裹在柔滑的豆腐中,光用眼睛都能琢磨出其中绵滑鲜美的汤汁。
除了张主厨,整个l市,就算是特级厨师都未必能做出这道完整的金蛟破天。
毛子愣愣地想着,对于面前这个看上去像个小流氓的青年的忽然就有些琢磨不透了。正这么想着,外间的服务生小李又来催了一回菜,毛子这下猛地回了神,拍了下脑门,赶紧端着盘子让服务生送到了二楼的顶级包厢。
而在酒店的二楼包厢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幕对于对于大多数寻常百姓而言,都有些遥远的画面。
“程叔叔,好久没见了啊?”
仰靠在舒适的软椅上,邪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五官深刻,皮肤黝黑,一身棕色夹克的粗狂男人说着将身边手下递过来的卷烟夹在指尖点燃,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冲面前脸白的像纸的中年男人轻轻开口道,
“听说您攥着大侄子我不少把柄铁了心要让我死是不是?这风水轮流转,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吗?这兵家胜败本是常事,你上赶着去市里检举我就不大光彩了是吧?大侄子我现在不大高兴,我这孩子打小脾气就不好您也知道……”
“您快和我说说,您想怎么死?”
这话一说出口,坐在他对面的那中年人的脸瞬间便煞白了下来,哆嗦着手好不容易维持住镇定,那中年人一边从金利来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