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就撞见了他的目光。
“吃过饭了吗?”他问。
那眼神很平静,之前的冷漠和陌生从眸中一闪而过,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手心不觉渗出了一点冷汗。
刚刚难道只是一场错觉吗?
又或者,他根本从未忘记过两年前的那个女人呢?
如果能清楚地了解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或许站在他身边时,我还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底气。
可那女人为他付出过什么,牺牲过什么,最后又是如何分的手,我一概不知……
要是真如小道消息里所说,她的家业全被秦氏吞并,自己还因此伤心欲绝地流产了一个孩子,与秦以诺才认识短短一个月的我,又该拿什么去与她相比?
秦以诺带着我来到muses楼下的餐厅,吃过饭,又将我送回了家,在小区楼下遇到我爸妈时,还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这一切都如此的平淡,却似乎早已有什么悄悄起了变化,只是这苗头并不在我身上,我惶恐不安,却无能为力,在他开口之前,甚至都没有勇气去主动提及。
于我而言,他原本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奢望终于成真,摆在眼前的是一朵脆弱的蒲公英,仿佛稍稍一动就会飘散在风里再也拾掇不起。
可即便如此,秦以诺将我送到家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住了他,有些话哽在喉咙里即将说出口,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衣服上的烟味淡了很多,看起来十分削瘦的一个人,抱起来却是无比的厚实。
“你好像很久没抽过烟了?”我低低地问。
他“嗯”了一声,转身将我揉进怀里:“早点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我点头道了声别,回到家在沙发上愣了良久,直到外头传来敲门声时,才从茫然中略微回过神。
门外站着的是何芹,她兴高采烈地提着一打啤酒:“云歆,你重回muses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亲眼看见那个丁雯被赶了出去,我还不知道她居然敢进秦先生的房间堵你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和秦先生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据何芹说,丁雯今天可谓颜面扫地,临走前恶狠狠地撂下了一句,说丁家今后再也不会和秦氏有任何往来。
联想起先前她偷策划案的事,这句狠话倒不算很出乎意料。
只是暗中观察丁雯,揪出丁家幕后主使的计划,却是被生生搅黄了,现在丁家有足够的理由倒戈相向,也不知秦以诺会如何应对……
“云歆,你在想什么呢?”何芹拉开一罐啤酒,递到我手里,“来,干了这一罐,我祝你事业长久,爱情圆满!”
她笑嘻嘻的,看不出半点忧愁,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最近怎么喝得这么多?”我忍不住问。
以前的何芹算得上滴酒不沾,现在却活像变了个人,上次在酒吧喝得烂醉不说,今天居然又拉着我喝了起来。
眼看她将一整罐啤酒喝了个底朝天,又要伸手去拿另一罐,我忍不住将所有的酒全夺了过来:“芹菜,你到底是怎么了?”
“心情好呗……”她擦去嘴角的一点啤酒泡沫,笑得没心没肺。
我心里正担忧着,而她已经没事人似的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嘴里抱怨:“好心跑来给你庆祝,你居然这么对我……下次该换你请我喝酒吃火锅,看我不吃穷你……”
“好了好了,下次我请你就是了。”我把啤酒收进冰箱,扔了罐饮料给她。
不一会儿,我爸妈就散步回来了,见了何芹,喜笑颜开地和她拉起了家常,俨然将她当成了第二个闺女。
送走何芹时已是晚上八九点,我妈看了一集电视剧,放广告的时候忽然念叨了一句:“前阵子我听谁说这孩子家里出了事来着?今天一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害我瞎担心了好一阵……”
“什么事?”我立刻问她。
“不记得了。”我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人老了,记性也没了,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了……”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生怕她下一句会是“歆儿啊,爸妈都老了,没什么指望了,只要你能安安稳稳地成个家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于是赶紧讪笑着“嗯”了一句,起身进了房间。
在老家那边,二十七岁没有对象早已算是大龄剩女,我的不少同辈都结了婚生了孩子,用我爸的话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老人家催婚并不是件什么新鲜事,但我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秦以诺,若要我拉着秦以诺的手,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和我领证结婚,还不如直接将我拖出去五马分尸来得容易……
在这之后,日子平静了两天,一个周末,我正在财务部帮何芹做杂志销量统计图,忽然有人来找。
那人是魏然,他似乎新剪了一个头发,模样很是干净利索,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一进门就朝我打了个招呼,径直走了过来。
“魏然,你怎么会来?”何芹诧异地看着他,脸上写满惊喜。
“我是来送个东西的,”他将一物放在办公桌上,指甲轻磕了一下桌面,“前阵子我们在县城抓获了一帮开赌场的外地人,那群人里正好就有放高利贷给靳默函的小头目,这不,一下就把你们家的房产证从赌博窝点里搜出来了。”
“那靳默函呢,抓到他了没?”何芹赶紧问道。
她似乎比我更关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