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倒也是难怪了。
谢必安叹气,随后看着殷修走的路越来越眼熟,突然道:“这条路是回山里的路,旁边还有路障在。”
范无救点头,“白占神君给孟卿记忆上下的锁就是孟卿先前画的那一幅画。”
如果殷修不在冥冥之中看了那张画一眼,说不得他和孟卿之间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谢必安果然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两人缘分倒是不浅。”
“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姻。”范无救点头,把头扭到一边,唇角勾起,“你就是爱管闲事。”
谢必安眯着眼睛就是笑。
就和那次嬷嬷带着孟卿到山里没有遇到阻碍一样,殷修因为孟卿先前送给他的那根手镯的缘故也是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走到了小木屋边上。
山中因为阵法的缘故四季如春,殷修只走了一会儿浑身就出了汗,他半跪在地上,将孟卿放在怀里,给他脱下了厚重的衣服后又仔细的擦了擦汗。
看着孟卿的依然如同最开始的脸色,殷修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分明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木屋里面就和孟卿走时是一模一样的,一桌一椅都没有丝毫的变动。
殷修将孟卿放在踏上,绕着这里走了一圈,终于在后面又长起来了的草丛中找到了一个井。
井水很是冰凉,应该是从外面直接引进来的。殷修打了满满的一桶,一直沉默着回屋,随后倒在了桌上的两个瓷杯里面。
“他这是要做什么?”谢必安有些看不透殷修想做什么,他把所有被褥叠在了一起,让孟卿靠在上面。
“他想结冥婚。”范无救垂眸,“之前我去拘一只死魂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他还记得那个女子流下的眼泪——鬼是没有眼泪的,伤心至极的时候才会以自己的身体化为泪水流出。
那个女子哭着求他想和她夫君过一世夫妻,因为他们两人生前功德足以许愿,因此范无救就允了。
她身为人的寿命已到,只能附身在范无救做出的灵器上面变成了一只黑猫,即便是这样,那个女子也已经很满足了。
“冥婚?”谢必安念了两下,看着殷修果然倒了两杯酒,一手窝着孟卿的手,一手自己拿着喝了一个交杯。
就只是这样而已。
他们静静的看着,就见殷修又将手中的镯子取下,对着日光看了半晌,之后就像是嬷嬷之前做过的那样,将镯子磨成了粉。
他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