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改变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改变。
现在的青瓷,容貌身姿甚至神态都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眼底的思绪越发的沉静,像上好的云墨,黑得不见底。青瓷挽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水波**,清爽的河风迎面扑来,好似又回到了当年从江南坐船回京时的模样。
那年自己尚幼,一路上都在想着见到了谢明安和苏氏应该怎么做。
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低头看着手心的纹路,玉白细腻。
什么也不想想。
乔望舒倚在门边,看着青瓷望着窗外发呆的背影,青丝盖住了整个脊背,凤眼轻掩,心中轻轻叹了一声,长腿几步跨到了青瓷身边,伸手敲了敲她脑袋,语气欢快,“小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青瓷侧头,看也不看乔望舒一眼。
伸手正欲再闹青瓷,青瓷眼皮一抬,冷冷道:“你再闹我,我就告诉你娘,你在外面并没有心仪的姑娘!”
乔望舒今年已经快双十的人了,男子成亲晚也晚不过这个数了,乔家那边可急了,天天写信催着回江南呢,乔望舒被烦得没法子了,就说有心仪的姑娘了,明年一定带回乔家给他们相看,这才安静了一会。
“没良心的。”
坐在青瓷身侧,也跟着看窗外的景色。
现在正值初夏,沿路一片青绿,好看是好看,看多了也无趣,乔望舒看了一会就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看着青瓷不悦的神色,严肃道:“你跟我说,你到底想不想回去,你若不想回去现在改道还来得及,我可以先送你去江南。”
这几年,乔望舒只专心弄军马的生意了,只因为这几年征战颇多,甚至到了以战养战的地步,短短三年,疆域就扩大了不少,军马的需求供不应求。但是也不是很太平,周边那些小国甚至异域人士。
以往见了他们最多打量几眼,现在却不能够了,这三年,外国人突然暴起伤人的事件频发,这些亡了国的人也不怕死,总要拖上几个人垫背。闹市不太平,官道上也不太平,乔望舒虽然带着一队侍卫,这次也不敢走陆路了,而是直接走的水路。等到了京城的地界,那边有人接应了才能放心。
这么多的马要是被别有用心的抢去了,后果不能想。
青瓷却是有些微怒,“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是青釉有身孕了,你觉得我不该回去?”
在青釉大婚前青瓷就和她保持了书信来往,只是一直不敢回京去见她。本来也没什么的,听她信里提起过得还不错,只是,她那样的身子,怎么能怀孕呢?至今都没忘了张老先生的话,活不过三十的。
她若是产子,那就是以命换命!
太子怎么会让青釉有身孕呢!
乔望舒往后靠了靠,微抬的下巴看起来有些凉薄,“我问的是你,跟她无关。除了她的原因,你到底想不想回去?”
明明是很平静的目光,可青瓷眼睛眨了眨,竟是低头回避了乔望舒的眼神。从知道青釉有孕到忙忙往回赶,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了,堕胎已是不可能。所以,是因为担心青釉,也是因为自己想,回去吧?
见青瓷这个模样,乔望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该知道,这三年没有半点他的消息,宫中一直说三皇子闭宫养身体,可真实情况,你我都知道,绝不是如此。他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闭宫三年?现在的他,亦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你还要坚持?”
骤然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青釉身子轻轻一抖。这三年,宫中的大事,从来就只有皇上皇后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们,三皇子从未参加,好似这个人并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一丝他的消息,自己也不敢问青釉。
时隔三年,他还好吗?
青瓷低头,双手掩面,不愿意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乔望舒的面前。许久之后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就想远远地看他一眼,不然真的不放心……”
就如乔望舒所说,他的性子不可能闭宫三年,肯定是有别的缘故。
不看一眼,真的放不下。
“姐姐,你在干嘛呢?”
欢快的声音刚到,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青瓷的面前。
三年过去,季瑶小丫头也十岁出头了,脸上的圆润减少,身姿也在抽条,巴掌大的小脸圆圆的眼睛,瞧着是个非常喜气的丫头。青瓷抬头,眼睛有些发红,季瑶先是一楞,然后双眼瞪得更圆,直接瞪向了乔望舒。
“是不是你又闹姐姐了?”
“乔望舒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青瓷先在谢家村陪了季瑶几个月,后来乔望舒从外地归来,见青瓷实在无聊,就把人给带走了,刚巧那几个月谢七娘的病也好了,季瑶本想学医,在谢家村根本学不到什么,索性跟了青瓷走。
一边陪着青瓷一边自己看医书,等年纪再大一点就去拜师。现在也差不多了,回京是事情多,也正好,京城名医多,女大夫也多,季瑶的事情也该办了。
乔望舒眉梢一挑,折扇直接敲上了小丫头的额头。
“什么乔望舒,是乔三哥,没大没小的。”
季瑶脖子一偏手一挥就把折扇给打了回去,气势丝毫不减。“惹姐姐不高兴的都是坏人!乔望舒你还是男子不,书上说的,好男子应该翩翩有礼温润如玉应该谦让姑娘,你天天惹姐姐生气。”
“你这样的,就是话本里的小瘪三!”
“小瘪三都活不过第二出就会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