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掌控着金刀卫的时候,金刀卫就只是皇帝陛下手中一把刀,说砍谁就砍谁。
说不砍谁,自然也就不砍谁。
所以胡奎心里有些挫败。余柏林明显有恃无恐,知道金刀卫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同是皇帝陛下心腹,胡奎怎么可能针对余柏林?
他还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比如余柏林可能是穆宗皇帝庶子之类的大概已经被证实的消息。若他今天动了余柏林,明天大概头上官帽就不保了。
于是胡奎在吓唬余柏林未果之后,便冷冰冰的安排人给余柏林布置好牢房,将人关押进去,眼不见心不烦了。
不过胡奎离开之前,专门安排心腹保护余柏林。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余柏林是被诬陷,说不准就有人来暗杀余柏林,让余柏林“畏罪自杀”。所以必须将余柏林保护周全。
余柏林也是因此,才直接决定进入金刀卫。
反正总会来这里一游,若是被大理寺提走了,谁知道会在大理寺狱中遭遇什么。金刀卫是皇帝陛下的地盘,还是这里安心一些。
胡奎虽然和郑牧不睦,但他在和郑牧不睦的前提下,还能坐稳指挥佥事的位置,为人处世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余柏林所住的牢房,是特意安排的,通风通光条件较好的单间。周围都是空着的,不会影响到余柏林的休息。
牢房内也已经打扫干净,床上铺着的褥子还是今年新弹的棉花,上面盖着的布也是新棉布,看上市十分整洁。
牢房内有一小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备,还放着一根粗长的蜡烛。桌旁地上放着一小木箱,木箱中是些打发时间的诗集话本游记。
看守的牢头还专门跟余柏林说,这蜡烛用完了还可以换,书本看完了也可以换。换洗的衣服正让人去府上取,每日洗漱的用水都有,放在角落里的马桶每天早上就会有人更换。
若是余柏林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余柏林谢过牢头,并没有其他不满的地方。
除了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狭小的单间之外,这里内置的物品不比普通客栈差了。
余柏林手上揣了些碎银子,专门为了进来打点。不过给牢头的时候,被牢头婉拒了。
牢头道,若是余柏林愿意,可否为他写点字,让他回去挂上。
余柏林字画很少流出来,外面人千金难求。不过牢头可不是拿来卖的,而是拿来供起来,让儿孙天天拜的。
都说余柏林是文曲星公下凡,若是供着余柏林的真迹日日叩拜,说不得会让儿孙也占些文气,考得功名呢。
只要考上举人就能做官,比他这吏,一个天一个地了。
余柏林自然欣然应下,在得知牢头是要给儿孙时,便写下了荀子的《劝学》送给牢头。
牢头捧着《劝学》,激动的老泪纵横。
余郎中果然如传言一样,十分亲切啊。他这是积了多大的德,才恰巧被安排到看守余郎中。
其余衙役在知道牢头居然得了余柏林亲手所写《劝学》之后,各个羡慕嫉妒恨。
他们之间也有潜规矩,在一个人问官员要了东西之后,其余人就要掂量一二,不能贪得无厌。
那种以后没希望的官吏倒无所谓,但以后要出去的人,最多只能由管辖的衙役要一次好处。
且因为这些人可能会出去,管辖的衙役都不一定敢伸手要钱。
毕竟这些出去的官员奈何不了金刀卫,他们这些底层的衙役可没底气。
因金刀卫经常关押大官大儒,他们也曾想要讨些真迹。哪怕换钱,也比碎银子来得多。
但基本上都会被拒绝。
至少现在的衙役们,在他们进入这里工作之后,余柏林还是第一位肯给衙役写幅字的。
而且余柏林对所有人都态度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傲气和戾气。
要知道,所有被关押进来的官员,哪怕知道自己会出去,只是走个过场,心情也不会太好。他们这些衙役,可从来没有得到过好脸色,被谩骂更是常有的事。
状元郎果然与众不同。
余柏林瞬间刷爆了金刀卫底层衙役的好感。
他只是无心之举,来自现代的平等思想“作祟”而已。何况他对金刀卫没有畏惧,也没觉得进来就是侮辱,衙役们对他态度又好,他自然也投桃报李,报以平等的善意而已。
胡奎一直暗暗关注余柏林,在得知余柏林举止后,不由嗤笑:“怪不得能和郑渔樵交情不错,这性子还真是一朵奇葩了。”
话虽这么说,胡奎却吩咐心腹对余柏林态度更好几分,不要让余柏林受到委屈。
看来胡奎虽然嘴巴挺硬,心底对余柏林,还是有着几分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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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牧进宫和皇帝陛下聊过之后,回到金刀卫,根本没有提审余柏林的意思。
他们金刀卫开过会之后,郑牧下达了皇帝陛下意见。
这件事就是为了害长青,不用审了,让长青好好待在那里,风头过了放出去就成。
金刀卫表示已经领会到了皇帝陛下的指示,尽全力保护余郎中的安全。
郑牧又道:“陛下还道,只把余郎中关起来实在是太浪费了,余郎中手中之事还是要做下去,殿下课程也不能断,所以从明天起,宫里两位殿下会每日来听余郎中讲课,你们好生伺候。”
金刀卫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