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将军府忙碌起来,处处张灯结彩,连素日冷脸的祖母,也变的和颜悦色起来。
将军府恩宠之盛,无人能及。
那日后,将军府日日宾客满座,欢声笑语随风拂卷,荡漾四面八方。渔夕托着下巴,手里的玉簪有一下无一下的拨着灯花,这个时候她想姥姥,想的越来越厉害了。
“碧桃姐姐,你说今年叔叔会带我回去找姥姥么?”
碧桃轻轻抬头,微微笑道,“小姐,眼下少将军要成婚了,恐怕没那么快。小姐,在将军府里,觉得不好么?“
渔夕一脸颓败,“碧桃姐姐,我想自己呆着。”
碧桃将绣棚放好,轻轻笑笑,掩门轻步而去。
渔夕越想越气,气急之下,睡在床上乱蹬,泪儿,也淌出来了。想自己这般死去便好,死去就可以飞回去见姥姥了,正乱踢乱蹬间,只听“咯噔”一下,一个红色锦盒应声落地。渔夕顾不得抹泪儿,爬起来,看那红色锦盒里放了一个素描小像。
泪眼望去,只见一长发女子席地而坐,在冰天雪地里,芊指拨炫,那雪花竟围成了一个雪帐围她旋转。渔夕心想,这雪地里弹琴,岂不是要冻死么?再看那小像,只见那长发女子清雅绝伦,神情黯然,旁边有一行小字,“维以不永伤。”
渔夕瞧了瞧,原来是一副双面画,画面背后还有一副,还是那个女子,手捧一红色锦盒,立在漫天飞雪里,气质冷然,在天与地之间,飘然若仙。
渔夕叹道,“好美!”只是,这看起来不免有些忧伤。再看下面有四个小字,“莲哲青城”,渔夕锁了锁眉头,“难道这就是娘亲?”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面容,觉得眉眼间确实有很几分相似,心里一阵狂喜,照着画像就亲了一口。那画中的女子沾上了渔夕的口水,微润了墨,渔夕赶紧拿袖子擦干。
趴着窗子,见外面没人,又怕被金诺发现抢了去,渔夕便赶紧包好收了起来。再看那小相下还有一本书,渔夕只看那书上半部是一些舞蹈姿势,妖娆绝美。下半部分却是人体的一个个部位,每部位有线,线上有节点,渔夕认识这是人体的一些穴位,那线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不像是武功秘籍,注释的却是导引按翘之法,书面上印了两字“医经。”,下面落款,莲哲青城。
渔夕心里一热,掉下泪来,原来这书是娘亲的,定要收好。又揣测道“这本书说是医经,难道是治病救人的,照着比划摸了几个穴位,只觉得小臂一阵酥麻,不敢乱试,将那小像夹在书里,揣在怀里,每日临睡前,看上几页,又摸摸试试。
一连几日,竟然全都给翻遍了,那些穴位都记得清楚,只是不甚明白其中意思。便放好书,每日睡前,偷偷看那画像,揣在怀里入睡。
这日睡到半夜,朦胧间似有淡淡清香,漫漫飘散。渔夕揉揉眼睛,见一黑衣人立在床前。渔夕脚动不得,手伸不得,心道,难道是鬼压床了。对那黑衣人嘻嘻一笑,那黑衣人生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眉梢微微上挑,“小丫头,跟我走!”
渔夕心里害怕,环顾四周,不见了碧桃,嘴里却笑道,“好!你来抱我!”
黑衣女子凝眉迟疑间,只听另有一童声道,“放肆!你怎么可以让主子抱你?!”
原来,黑衣女子背后还有一个小女孩,渔夕这才看到。她刚才站在黑衣女子背后,竟然没有瞧见她。
小女孩没有蒙面,一双细长眼眸,亮晶晶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渔夕觉得这个女孩好生熟悉,好似哪里见过。又见她穿的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心道,难道是练舞坊里的?便笑嘻嘻问道,“你是哪个?”
小女孩冷笑一声,走到床边,苦着脸道,“你赶快起来,和主子走。我啊!就要住在这将军府的刀山火海里了。”
渔夕哦了一声,笑道,“那好,你们快带我走吧。”
小女孩哦了一声,也笑道,“那好,你们快带我走吧。”
渔夕再瞧她眉眼,佛若和自己一模一样,笑道,“真好玩!”
那小女孩也瞧瞧渔夕眉眼,笑道,“真好玩!”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还真像,小丫头,我们走吧!”说着将渔夕抱了起来,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说了句,“那我就走了。”
小女孩甜甜一笑,眨了眨眼睛。
黑衣女子将渔夕背在身上,刚到门口,渔夕就喊着要尿尿,黑衣女子想了想,小声道,“现在不是时候。”
渔夕恩了一声,乖乖趴在黑衣女子身后。黑衣女子轻笑道,:“乖。”
两人还未出门,黑衣女子正待施展轻功,只听一阵脚步声走来,两人便就近躲了起来。渔夕听了听,知道又是金诺来寻着讨论武功套路,心里一喜,听那脚步声好似已快到中门,拿准了时机,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
金诺果然是提剑前来,兴冲冲道,“哪有刺客?哪有刺客?让本王捉了他!”
将军府素来戒备森严,看家护院的,也都不是平庸之辈,听见叫嚷,院里瞬间站满了人,家丁拿着火把,到处查看起来。
渔夕只觉得身子一软,靠在了门边。回头再看,并无刚才两人身影。
碧桃揉着松懈的眼睛,一脸紧张,却还是打着呵欠,“小姐,您怎么了?哪有刺客?”
渔夕指指院内,众人拿着火把提着灯笼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