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满脸焦急。
因为跑得太快,只听跪地的时候咯噔一声,膝盖在地上往前滑了半尺。
皋帝吃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宫女大口喘气,又咽口水,道:“是......是慧妃娘娘,娘......娘娘宫中闹鬼,娘娘被吓得不轻,还请陛下前去看看。”
祁王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下便道:“慧妃娘娘向来胆弱,父皇还是前去看看吧!”
皋帝丢下毛笔,在祁王告辞之后,匆匆往永延宫赶去。
张公公迅速领着一行人跟在后面。
永延宫里,慧妃坐在床榻上裹着被褥,只将头露在外面,两眼红红的,还垂着眼泪。
蓝茵似也被吓着,安抚着慧妃的手直抖。
“娘娘从不做亏心事,那男童的影子怕是我们看错了。”蓝茵哭腔道。
慧妃泣不成声,道:“怎么可能看错,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是个男童的身影,惨白的脸,充满怨气的眼睛,口齿间全是鲜血。我在窗棂边的时候,他就在窗外,还带进一阵寒气,这么清楚,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冰凉的身体,不可能看错的。”
彼时皋帝正撩了前襟进内阁。
将慧妃适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慧妃见是皋帝来了,忙掀开被子下床,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皋帝见了心疼,上前搀扶。
对着旁边同样跪地的蓝茵厉声道:“怎么照顾主子的,让主子看到这样不干净的东西。”
慧妃顺着皋帝手臂站起。
皋帝觉她手心冰凉,想是真的被吓着了,忙又将她扶着坐回床,自己也坐下。
慧妃小鸟依人,垂泪道:“怪不得蓝茵,她也被吓着了。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皋帝安抚她。
边往一边的窗棂看,道:“许是你真的看错了。朕进来的时候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慧妃摇头,道:“不会错,五六岁的身段,口口声声说是冤死的。”
皋帝听了心中发毛。
五六岁的身段,正好符合法师给皋兰洁做法对皇后说的话。
难道真有其事?
皋帝想到这里,心不由得紧了。
搂过慧妃的肩,道:“朕今晚留在这里陪你如何?”
慧妃狠狠点头。
这闹鬼一事,是夜便在宫中传开了。
尤其是慧妃的一声惨叫。
她向来幽静,得了掌管六宫大权的同时都不曾有过这么大的动静,连责骂低等妃嫔时也都是细声细语。
后宫中人听到这样的惨叫,都难以置信。
纷纷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以讹传讹。
皇后的正阳宫很快听闻了闹鬼之事。
夜很深的时候,皇后正一人独坐,自禁足之后她便夜不能寐,常常睁着眼睛看残月升起又西斜,熬坏了眼睛也浑然不知。
自从发生了法师做法那事。
身边的婢女也就剩下秋纹一个。
而秋纹也不是胆子大到能包天的主,得知皇后身负冤魂,伺候得也就不再那么尽心尽力。
只因她是跟了皇后多年的人。
皇后这些年在宫里没少得罪人。
别的宫女出了正阳宫尚且还有去处,而她秋纹却没有,到哪都是被排挤的下场。
作为深宫老人的她,细想之后还是决定留在皇后身边。
至少勉勉强强不好不坏的,也能在宫中了此残生。
今晚她从外面回来,听到了慧妃见鬼之事。
飞一样的跑回正阳宫,将此事细细给皇后讲了一遍。
皇后闻言便骂道:“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是她在装神弄鬼,想害我。馥雅郡主嬅雨,你不得好死!”
秋纹一边查看窗棂是否关紧,一边诧异道:“若是馥雅郡主装神弄鬼,怎么会去害慧妃,她可是纯净公主的生母,当初还是馥雅郡主救了纯净公主的命,她装神弄鬼去害慧妃娘娘,说不通啊!”
皇后自然知道这样说不通。
可她突然遭受眼前这个情形。
除了认为是齐清儿害的,她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细想起来,这京城当中近一年风云搅动,很多事都变得不复从前,恰也是齐清儿入京之后。
她挥舞着袖子起身。
“怎么说不通!我看就是那个贱.人!不,她是妖女,一定是!”
秋纹闻言只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
心道,皇后真怕要疯了。
馥雅郡主远在宫外,怎么可能和慧妃宫中闹鬼一事有关。
一定是皇后心中害怕,前面有法师说的身负冤魂,如今又听了真有男童魂魄回来寻命一事,少不了要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
秋纹这样想着。
试图安慰皇后,道:“娘娘还是早些歇下吧!您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合眼,这样熬下去伤眼睛又伤身体。我们现在不比从前,万一病了,太医也不一定能够请得来。宫中人趋炎附势的多,落进下石的也多。娘娘该将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身体要是垮了,还要如何东山再起。”
皇后听到连太医都不一定请得来时,脸上有愤怒的表情,但又听到秋纹说东山再起时,愤怒瞬间转成了自诩。
她是谁?
嬴程德啊!
想当年她从小小宝林做上嫔位,再从嫔位一跃成为皇后。
顶掉了前皇后炀易桀的位置。
这不是随便拿一个女人能做到的。
再转念一想,她哥哥刚在越国立了大功,皋帝少不了要看他的面子。还有她的父亲,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