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儿眉眼迅速的从这两个冲出来的官人身上瞟了一眼。
这身装扮当是刑部从四品以上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当街追赶刁民。
不经心中生疑地又看了看被强行按住的中年男子。
皮肤黝黑,当是农民,口里喊着饶恕等话,也不像是京中口音。
他这样的外地人怎得就惹上了京城当中的官人?
齐清儿不及细想,忙缓身走到灵儿跟前,扶她起来,“可有伤到哪里?”
灵儿水灵的眼睛随即眨眼一笑,“没事!”
这个时候两个官人见到皋璟雯,又瞧了一眼她的装扮,和余下的齐齐清儿,灵儿等人,随即齐齐抱手一礼,“公主万安。”之后也没有要多停留的意思,两人架着中年男子就朝武台殿外的北街市走去。
齐清儿看着总觉得不是很妥。
中年男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未见他抢夺了何物,更是长得一脸苦相,估摸着还未过四十岁,腰背已经开始下弯,想来定是常年面朝黄土所致。
这样的穷苦农民,巴巴地跑来京城一趟,能犯什么罪?
齐清儿扶稳灵儿后,正欲揽下两位官人问一问,抬眼看去,皋璟雯已经两手叉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人犯了何罪,竟劳烦刑部侍郎带着属下拦截在此!”皋璟雯向来体恤百姓,不然两年前,她就是选择死,她也不会随嫁越国,为保百姓安泰。
两个官人中,有一个头戴乌纱,腰挂长剑的,想来就是公主口中的刑部侍郎。
只见他单手横在中年男子面前,略有忧虑,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此人不过街边刁民,臣恐说出来污了公主清耳。”
齐清儿顺着声音看向此侍郎的眼睛,溜溜直转,怕是一时半会儿编不出什么罪名,故意狡辩罢了。
更觉得此侍郎行迹可疑。
似也很不愿意在此遇到公主。
齐清儿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让她在轿撵旁等着,自己转身走到了公主身后,“是何罪名,公主即问了,道来便是!”
皋璟雯挪挪脚,更加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侍郎。
他低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中年男子,历眉稍颤,眼珠子又转了一圈,方道:“此乃前朝之事,怕公主不……”
“不过是前几日盗了财物的刁民罢了,璟雯妹妹什么时候对这样的民生公事如此上心!”
人未到,声音先到。
齐清儿和皋璟雯等人纷纷冲走过来的凌王看去。
他单手握在腹前,步子略显着急,一会儿,就走到了跟前,看着皋璟雯皮笑肉不笑。
随即又以隐藏着冷箭的眼神看了一眼齐清儿。
自武台殿比武招亲结束,众人均已散去,怎么凌王无故的冒了出来?
齐清儿淡淡地看着这位被按压着的中年男子,暗自思虑,任凭凌王带着掉片的目光扫动在自己身上。
皋璟雯看到来者是凌王,刚刚有些喜色的眉眼又挂了下来。
这样的哥哥,她宁愿不要的好。
皋璟雯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被凌王打断了。
“你身为刑部侍郎,押到部内的犯人都看不住。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给带回去!”
凌王的手指在袖中收紧,乘着皋璟雯把视线从侍郎身上挪开,忙道了此句,语气中全是命令。
侍郎和他的属下,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得到了凌王的首肯,立马将中年男子带走,眨眼就消失了街面上。
这一举,更让齐清儿疑心。
刑部尚书曹宪是凌王的党羽,这刑部的侍郎也定然视凌王为主上。
而凌王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替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解围。
当是另有隐情。
然当下中年男子已经被带走,齐清儿往凌王身上瞟了一眼。若她现在能抓住凌王的什么把柄,治他一治倒也解气,免得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被泼得一身冷水。
齐清人暗自想着,凌王一直视她为眼中钉,总有一天会抓着她不放。齐清儿想着又瞟了凌王一眼,或许让凌王倒台是条出路。
皋璟雯未及再和侍郎说上话,心思就被凌王给引了过去。
“凌王殿下,这武台殿里的人都走光了,怎么你还逗留在此。”皋璟雯一脸僵硬,说得凌王淡淡地扬了扬眉。
“父皇让我查看一下此次比武招亲进入前十的有哪几个,所以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就回去呢!”凌王冷言冷语,道完也不等皋璟雯回应,便扬长而去。
从刺州到回京这几日,齐清儿看惯了凌王的冷漠态度,倒也习惯了。
拽了拽气头上的皋璟雯,忙道:“公主劳累了一天,不如回去歇着吧。”
适才在楼台上齐清儿又跌倒,又是长久的站立,这会儿子倍感体力不支,早也想回去了。
皋璟雯边踢着脚往前走,边道:“皋俊扬!他刚才是个什么态度,两年没见,真是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齐清儿沉默不语,伸手让灵儿过来扶了一把。
方在公主后面上了轿撵。
到了府上,齐清儿也只随便吃了两口,便告歇下了。
独自回到暖阁,支开近身服侍的所有婢女,只让灵儿进来加了新碳,在炭盆边暖了暖身子,便睡下了。
身体再不如从前,齐清儿必须要小心待之。
未到戍时,齐清儿的暖阁内就已经灭去了烛火,留下灰黑一片。
她静静地躺着,闭目,却未眠。
祁王二字不由得爬上心头,她让帮的忙,他确实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