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姨娘的亲戚都能这么嚣张跋扈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桂怡君的姿态放得极低,虽然顾雁菲的家世在众人中是最好的,毕竟也只是她老爹官做得大,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封号品级,大家捧着她,平日里也会伏低做小,却不会做到如此程度。
顾雁菲早先对桂怡君的印象也还好,要不然也不会在刚才桂家两姐妹对峙的时候,出言帮助桂怡君解围,里面固然也有俞定容的面子在,不过,她要是看桂怡君不顺眼了,那人的面子再大,也是不会理会的。
现如今见桂怡君如此肯下面子,亲自来给自己道歉了,也就把方才那一丝不悦压了下去,朝她笑了笑,道:“桂家妹妹客气了,都是好姐妹,不必如此拘礼。”一声好姐妹,权当做接受了桂怡君的赔罪。
这下子,鲍菊再傻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为什么顾雁菲对着自己的时候不会笑容满面,为什么顾雁菲称她是“鲍家小姐”,叫着桂怡君时,却是一口一个“桂家妹妹”、“好姐妹”……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宁妃娘娘的嫡亲外甥女儿,只她一个,别无分号。这齐国公家的小姐,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藐视皇上宠妃!
眼看着鲍菊的脸越来越青,愤怒之色全写在了上面。桂怡君也不想再拖时间了,反正今儿个桂家也丢脸丢够了,她也不去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了,回给顾雁菲感激的一笑之后,对鲍菊板起了脸,冷声道:“鲍妹妹,方才我见鲍姨娘遣了人到处在找你,许是有事,你快去瞅瞅吧。”
托她们家这位鲍姓姨娘名声响亮的福,今儿个鲍菊把自家的姓氏这么一报,全吴州城里都知道桂老爷小妾娘家的亲眷都能在府里头没大没小了。桂怡君也懒得再遮遮掩掩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层关系。
眼瞅着鲍菊妹子脚下又开始生根了,桂怡君懒得再去劝慰她,给自己添堵了,她转身远远地喊了桂华君一声,道:“华君,姨娘找鲍妹妹找得急,左右你也没事,陪她走一遭,省得姨娘在那里着急了。”
桂华君可能没有算到自家大姐会玩这点名的戏码,一脸错愕,怔怔地站起身,半晌愣是没动一下。
鲍菊猜出了桂怡君是要故意把自己遣走,看看顾雁菲一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怒从中来,一跺脚,朝着顾雁菲和桂怡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桂华君回过神来,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犹豫了一会子,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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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顾雁菲平日里国公府小姐的架子端得挺大,倒不是那一起看不开的,眼瞅着这位鲍菊姑娘脑子不大灵光,和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没去多计较,又和桂怡君客气几句,就这么把这事给丢开了。
赏菊宴一开始,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在那里看花,只不过可能经过了鲍菊妹妹那一下子,前戏太精彩,进入今日主题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桂怡君当机立断,把之前安排好的一系列节目直接砍掉了,进入写诗做对子的阶段。
一般这种场合,写的颂秋天什么的,大家接到这一类的贴子,都会预先在家里自己琢磨好,再拿出来应景。人人作弊,这作弊也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万一要是谁的那几首打油诗被人赞了,传出个才女的名声来,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要知道,谁家公子找人说亲,都是一看家世,二看才貌,“素有才名”这种话传到未来公婆耳朵里,自然比那默默无名啥都不显地强上百倍。
等到这吟诗节目一开始,大家挥笔的挥笔,研磨的研磨。有些为了让自己出彩些,干脆还画起了画,几朵菊花往上一勾,在边上弄几句话,怎么着今天也不会垫底了。
俞定容也在那边忙开了,捏着笔一口气写了两首诗,尤觉得不满,又细细琢磨起第三首来。
杏娘这种黄毛丫头自然是没分参与的,待在边上数菊花瓣玩。数着数着,突然想起了家里也有这么几盆白菊,在院子里养着,魏氏不大喜欢那白晃晃的颜色,几次想把它扔了,被杏娘看见了,拾掇到了自己房里放着,如今开得正盛。
这菊花可是一萌物啊,连《本草纲目》都说了:性寒、味甘,具有散风热、平肝明目之功效。
她要是把家里头的魏氏看不惯的白菊全部晒成了干花儿泡茶喝,这样还能省去天天被胡妈妈唠叨的烦恼。
桂怡君在边上看着杏娘两眼放光,以为杏娘是看上自家的花了,提议道:“杏娘若是喜欢这盆雀舌菊,不如改日我让人送你几盆?”
杏娘正想菊花茶、菊花羹、菊花酒想得出神,听见桂怡君问话,下意识地点头。
等桂怡君一走,俞定琴就凑上来了:“杏娘,我感觉你最近越发奇怪了……”
“啥?”杏娘一愣,自从穿越,她处处小心,最怕别人用“奇怪”、“和以前不一样”这一类的敏感词汇来形容自己,一听到,绝对要刨根问底,弄个清楚,“我哪奇怪了?”
“两盆小破花你也要!”俞定琴嘴巴一撅,“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菊花了,说颜色不好看,长得又丑。去年舅爷爷家送来几盆名贵菊花,最后不全放在四哥房里摆着了?现在居然稀罕起人家这些普通的来了……”
杏娘嘴角抽了抽,原来以前的主儿还有这好恶,因为不鲜艳不好看就讨厌的。她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