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容飞仔细查看了四周,没有异常。
“小姐,我去那边等着,你洗好了叫我。”岳容飞指向远处。
舒轻月站在河边,岳容飞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直至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但她知道他不会走得太远。
她蹲下身,试了试水温,秋季再加上夜晚的关系,河水很凉。凉总比没有好,舒轻月先是用水洗了把脸,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便下到了水中。
另一边,岳容飞背对着河流,估摸着舒轻月也要点时间,他双手交叠置于脑后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玄月。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
这就是打战啊。
“哒、哒、哒、”忽闻一串马蹄声,岳容飞猛然惊起。荒郊野外,也就大军驻扎在这里,半夜三更,怎么会有骑马的声音?他认真听,好像是回屏城的方向。他没有下过命令,难道是宁司辰?
两军作战,最怕军队里出奸细,岳容飞神色一变,动作迅捷的追了出去。
河水中央,舒轻月洗得差不多,便沿着河岸的方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什么人?”一个猝不及防的声音在河边响起,不是岳容飞,夜色太重,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舒轻月听过那个声音,她本在水里泡得冰凉的身子一颤。
不会有错,是他,宁司辰。
舒轻月惊慌失措,停在了水里。宁司辰见水里的人不回话,便朝着她所在的位置一步步走来。
“不要过来。”他越来越近,舒轻月慌乱之下冲他喊道。可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
女人?听到河中传来的声音,宁司辰停住脚步。他又往河里看去,借着月色,隐约能看到晃荡的水波中央有个人影,但岸边的草地上丢着的却是男人的军服,而且是楚慧国的兵服。宁司辰一想便明白,水里的女人女扮男装混在军队里,她的目的是什么?奸细?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混在军中?”这之前,宁司辰并没听过舒轻月的声音,他不知道是她。
逼问未果,宁司辰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水里的舒轻月赤身**,她本能的向后方的河面退去。
宁司辰再次站住,视线却还不偏不倚的盯着舒轻月。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一个岸上,一个河里,两人就这么相互对峙着。
暗夜里,他凌厉森寒的眼神如刀似剑,令人寒颤。
舒轻月快速想着应对之策,为什么,偏偏是他?宁司辰在原地迟疑,想在考虑什么,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对于舒轻月而言,那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段时间。终于,宁司辰又动了,不过不是朝她逼来,而是转身离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
舒轻月在水中丝毫不敢乱动,又过了很久,她确定宁司辰是真的走了。
前一刻还咄咄逼人,后一刻却不了了之的离开了,宁司辰的转变,让舒轻月很不解。他不追究,就这么放过她了?
她有种预感,此事不会就此结束。
她和宁司辰,很快就会再照面。
舒轻月上岸,穿好衣服,她四处都找不见岳容飞。岳容飞去了哪里?她想着,岳容飞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状况,不然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会回来找她的。舒轻月找了块稍微隐蔽的地方,在河边等着岳容飞。
如舒轻月所料,没过多久,岳容飞回来了。
岳容飞寻着马蹄声追出了几里路,最后还是追丢了,想着舒轻月一个人在河边,他又急匆匆的折返回来。
“容飞。”舒轻月走过去。
“刚才听到马蹄声,就追过去了。”岳容飞气息急促,此时还在用力喘着气。
“追到没有,是什么人?”舒轻月问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岳容飞摇了摇头,再看舒轻月,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岳容飞问她。
“遇到,宁司辰了。”舒轻月说道。
宁司辰?岳容飞闻言也是一惊。太大意了,他也没想到,他走开短短时间,竟然就出了意外。
起风了,荒野的风来得更加的大,也更加的凉。舒轻月缩紧双臂,岳容飞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回军营再说。”舒轻月人无碍,岳容飞暂时安了下心。
军帐里,案台上的蜡烛一直燃着。
岳容飞和舒轻月把各自遇到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一个晚上发生了两件事,一是军中可能存在图谋不轨之人,二是宁司辰发现了军中有女人。
前者,提高警惕,把事情彻查清楚即可。令人担忧的还是后者,偏偏那个人是宁司辰。宁司辰这个人的底细,舒轻月和岳容飞都不甚了解。
二人思索许久,也没想出个良策。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小姐,时候不早了,先去睡吧。”岳容飞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随后,岳容飞出了军帐。
军帐外,他和一个兵士低声说着什么。
“密切监视宁司辰的一举一动。”岳容飞交代底下的人,面容也是难得的深沉。
这军中,或许要生出些事了。
后半夜的天,越发的深黑,一点星光也没有。
岳容飞转身回到帐内,舒轻月端坐在榻上,还没睡去。
“睡吧。”岳容飞坐在了床边。
舒轻月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