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子的,只知道好疼,脖子好疼,都被咬出了血,嘴巴好疼,也被咬出了血,哭肿的眼睛也好疼,被抓的腰也好疼,还有被蹂躏后的胸,也好疼。或许是因为在药缸里泡久了,即便风餐露宿,武强弄剑也没能让她皮糙肉厚,她没有小姐的命,却有小姐的身。稍用些力就能青青红红一大片,更何况明泽这次毫不克制,可想而知凌安受了多大的罪。
旁边的乱作一团的裙子上还留着奇怪的液体,味道好难闻……呜呜,凌安这下是真哭了。
她脱了衣服颤颤巍巍的给自己上药,看到胸口青色的巴掌印她没流泪,看到脖子上的血肉模糊,眼泪就又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偏偏是这里,偏偏伤的重,让人瞧见了可怎么办啊——
凌安裹着被子抽抽噎噎直挠墙,哭得嗓子都哑了,哭到最后只能闭着眼睛干流泪。等着哭够了,脑子就清明了。今儿这事肯定是冲着她来的,淡淡看那百合花就知道,定然是知晓她身份的,还下了mí_yào,要不是她百毒不侵的体质,和外头那对狗男女,依照明泽的兽性,她肯定就要被强暴的,那她还怎么接进太子,还怎么完成任务回到大祁?
天呐,太可怕。
这时候的凌安自然不知道她嘴里的qín_shòu就是太子,一心以为旁人要害她。殊不知那放了花笺,下了mí_yào的人就是冲着俩人去的,生米煮成熟饭总是好的,可惜被突然出现的狗男女给坏了计划。
这时候的狗男女中的女还没回屋,没错,那女人就是桃红了,至于那男人,不,是公公就是前几****撞见的猪一般的存在,如今想来,那个应该就是孟掌事了。
可凌安现在没心思想他们,脑子里头乱糟糟,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啦啪啦往下掉。
“凌安,你在吗?”
凌安噎住,慌慌张张收拾了收拾,披了件外衣,将脖子遮掩的严严实实,又冷水洗了把脸,才去开了门。门外站的是元宝,她瞧见凌安双眼通红先是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没的没的。”凌安揉揉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耐烦做活计,最近忙着赶绣活,简直就是要逼死我。压力实在太大了,今天终于结束了,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一场,现在舒坦多了。哈哈……”
凌安嗓子还是哑的,说了这么多已经是极限,裹了裹衣服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上。自打凌安从庆和宫回来当天见了元宝一眼就再没见过,说是早就搬了住处了,想来是怀公公瞧着元宝每天来回跑累的慌特地给她调的的窝。所以俩人见面的时候着实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元宝还可以避着她,今天也不知道她来是为什么。
元宝有个小习惯,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捏手指,比如现在,她捏着手指,一脸欲说还休的表情。
“元宝,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都是好姐妹,你还跟我见外了不成?”
凌安这一开口,元宝的眼泪就哗啦一下全涌了出来,拉着凌安的手哭得不能自已,直到好一会才稍稍止住,“凌安,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很对不起……呜呜呜——”
这话说的凌安愣愣的,“你这是说的什么呢?”
“你可能不知道,你,你有次去百味斋可能被何……何辉王爷遇到了,然后他便派了人来找你,误把我认成了你……”元宝的眼泪又开始落下来,抽抽噎噎道,“我是一时脑热,就没否认。何辉王爷还送了好些东西来,我,呜呜……我竟然还都收下来……这些本来都该是你的,可是都怪我,都是我的不是。凌安,我对不起你的!”
是了,吴内侍凌安是认得的,确实给元宝带了几回东西,她还记得元宝当时喜气洋洋拿给她看的点心,可是后来吴内侍就没有来过了。在庆和宫的时候,吴内侍也曾经略略提过,却没有明说,但也足够她知晓其中的隐情了。可是她并没有怪过元宝,谁都希望有个机会能够得到贵人的另眼相待,若是旁人也未必不会这样做。况且这件事与凌安并没有坏处,她可以当做不知道。
她想过元宝会不会来跟她坦白,当元宝来坦白的时候,她不愿用恶意去揣度元宝是不是走投无路才来坦白的,她依然愿意相信元宝是真心觉得有错,想要修复两人的姐妹情谊才这般来的。
可是,凌安希望元宝能够坦白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可是今天看样子也只会是这一件了。不过没关系,她愿意等,愿意等元宝再次坦白的那一天。
“凌安,你不要怪我。不,你还是怪我吧,都是我爱慕虚荣才对不起你的,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可是不可以不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凌安……”
元宝的圆圆的脸上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蛋红红的,这样的一张脸上满是自责,让人怎么能够再怪她,“我不怪你的,要是我站在你这样的位子,说不定也会这么做,而且还会死不认错。所以,你还是比我好。你别哭,你知道我心软最巧不得人哭的,你这是变着法的逼我原谅你呢吧?看你算计我,找打。”
凌安举着拳头啪嗒一声落在她脑门上,响声大却不疼。
原本抽抽噎噎的元宝趴在凌安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你真好,我这么混蛋你还原谅我,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呢。呜呜……凌安,我最喜欢你了,真的真的最喜欢你了。我是真想哭,真的真的好感动,你就让我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