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洽这才知道世态炎凉,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为了沈母,沈洽典当了玉佩换了银两给沈母治病。就这样过了大半月,沈母病情稳定,母子两个就拿着剩余的银子连带好友资助的银两去昌黎投奔舅舅。只是没想到舅舅前几日已经搬家,竟是不知搬去了哪里。母子两人无依无靠,全凭沈洽写字、抄书在昌黎艰难度日。就在沈母病情反复,难以就医的时候,洽被凌安救了。
那个时候,沈洽已经脱离漳州沈家,改名沈合。
后来沈合的舅舅找到他们母子两人,因着家中也不甚富裕,便给了些银子,也算是尽力了。沈合也无心官场,便打算做生意,凌安当时拐了祖母的银子还有剩余,便全给了沈合,算是入股的银子。沈合也没推辞,拿着银子开了这百味斋,因为点心配方是沈母祖上传下来的老方子,最是好,做出的点心别有风味,很快在昌黎打响了名头。又因着上次宫市,凌安讨好了怀公公,破例采买了百味斋的点心,皇后娘娘更是对百味斋的芙蓉雪花酥大加赞赏,百味斋算是彻底火了起来,如今不过三年,已经是昌黎数得上名头的点心铺子了。
凌安背靠财神赚得乐,也是大大的发了一笔,是百味斋名副其实的三当家,只是旁人没几个知道的罢了。
“你!”凌安狠狠瞪了一眼沈合,意味不明,“少拿这个来压我。”三当家垮着一张俊脸继续道,“我就生了一副好舌头,为你尝这尝那,也不怕我撑死了。”无奸不商,无奸不商,百味斋哪一份点心不是她凌安亲自品尝的,即便是配方也是她有出主意改良的,你能让我白白拿你的银子?铁公鸡……
凌安心里嘟囔,面上一脸嫌弃,沈合瞧见了只当没瞧见,已经将几款点心的样板图递给了凌安。
“武仲卿呢?别跟我说他忙!我才拿了你一成股,他可是占了整整三成!百味斋最近打算扩张,这动作可不小,他怎的一点都不上心,你竟也是不管的!”
沈合嗤笑一声,转身待走,真是懒得搭理她。
凌安看着沈合的背影只觉得额角嘟嘟直跳,捏紧手里的册子狠狠地丢了出去,正中沈合脑门。
被册子打中的沈合猛地回头,看着凌安怒气腾腾的俊脸瞬间呆愣,他简直不能相信,凌安竟然敢动手打他!方才还是一副软弱模样的小白兔瞬间化身大灰狼?沈合被这神转折搞得猝不及防,可是下一刻心口猛地一跳,眉头大蹙。
“武仲卿可是还在老巢里打着算盘计算银子呢吧!”
沈合剑眉猛蹙,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凌安,恨不得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沈风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将制作坊里的工人统统清走,自己出门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沈合捡起掉落在地的册子,弹弹上面的灰,转瞬间又恢复那副淡然模样,双手背在身后,握着册子的手指却骨节发白。
“或许吧。”
“沈!合!”凌安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就给他咬下一块肉来。
“有话直说就是,想来这段时间你不愿见我也是因着有事发生。”
凌安简直是气得发抖,她平时性子淡然,事不关己总是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头却是护短的,简单说就是看不得自己亲近的人受苦或是即将受苦。她与沈合相交甚久,私交尤甚,在她看来宛如兄妹,因此对他的事情便是格外上心。
沈合此人做事一向稳当果决,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因此凌安对他是一百一万个放心。就是这样一个稳妥的人却做了一件作死的事,若不是亲耳听见,打死她都是不信的。“武仲卿不在昌黎吧。”
“自然,仲卿一向远游,毕竟武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他总该多跑跑照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此一问。再说……”
“他去了怀永。”凌安忽视沈合眼中的波涛涌动接着道,“怀永盛产铁矿。”
“够了!”沈合欺近,一手捏住凌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她,眼中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糟乱,他从未想过要凌安掺和进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她。沈合沉声询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个月前我曾来找过你,从外面翻墙进来的。”凌安不适的动了动,沈合才收了手。见她下巴处微微的红印,本想伸出去的手紧紧握了握终究没有伸出。凌安对此毫无所觉,“当时就你跟武仲卿在屋内。”
“怪不得最近你对我总是避而不见。”沈合吐出一口气,再抬眼时眼中暗含警告,“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当不知就是。”
“如何与我无关!你拿着百味斋旗号去怀永开店铺,暗地里却在铸造兵器!国法明文条令,私人铸造兵器视为谋逆,你怎么敢?!”百图虽久不经战,却对士兵进行的训练从不减少,对待兵器更是慎重。一切兵器皆有户部军器所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