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娟到衙门外一看,衙门旁边果真有个中年男人摆了个案桌在那儿做生意呢。旁边还挂一幌子写着代写诉状书信契书,一问价钱,写个诉状要三百文呢。林玉娟身上就没带多少零钱,就是有也舍不得花呀。想想算了,就是作个被告,县令大人也要问自己话的,于是转身进入大堂等待审案。那邱龙可没心疼银子,回头只要林玉娟判给了他,多少个三百文都回来了。不过一会功夫,邱龙就捧着墨迹尚未干透的诉状过来了,衙役接过诉状就去请老爷上堂断案。
不一会,一个留着八字胡长相儒雅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坐到了大堂上。“啪——”惊堂木一拍,大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倒是把林玉娟吓了一大跳,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顿时停止了议论。
“原告何人?”
“小人邱龙是原告。”
“可有诉状?”旁边的师爷赶紧把刚拿到的诉状给县太爷递了过去。
那县太爷接过手中,扫了几眼就知道了个大概情况,只是心里还纳闷呢,刚才衙役到后面报是两个争着当原告的,怎么现在只有一张诉状呢?
“原告,你所告何人何事?”
“大人”邱龙早就编好了说辞,“小人前几日花了二十两银子新买了一个媳妇,刚成亲了没几天,今天这婆娘趁我不在竟然卷款逃跑了。老天开眼,我刚巧要回家拿东西,让我给瞧见了,一路追到东关街,在周围百姓的帮忙下才将她拿住。所以现在我也不清楚她告诉我的姓名是真是假。”
“人都抓到了,那又是为何闹上公堂呢?”
“她被我抓到后竟然说不认识我,还把我给咬伤了,大人您看我的手,都伤成这样了。当时街上的百姓都亲眼看见的。”邱龙说着把自己受伤的右手往前送了送,距离有些远,县令大人虽看不真切,可也看出有血迹。
“传仵作验伤。”
旁边候着的仵作立即上前查看邱龙手指的伤势,查看好后向县令报告:“禀大人,邱龙右手无名指,小拇指皮肉伤几见骨,乃人牙齿所咬致伤。”
“被告你有何话说?”县令大人问完原告,照例问下被告。
林玉娟给县令大人先施了一礼然后才说:“回大人,小女子林氏在东关街码头卖些吃食,这无赖跟我买了一碗稀粥,却道没钱付账,叫我跟他回家去取。我自然不会答应,他就言语调戏于我,我见状不妙就往城里走。谁知他一直跟着我,我也不敢回家,怕让他堵到巷子里就更不好了,于是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谁知道他见追我不上,就诬赖我是他离家逃跑的娘子。他抓到我后,我自然拼命反抗,他手上的伤就是我挣扎时不小心咬的。”
县令大人看看这二人的说辞似乎都有道理,观她二人神情也都是一副受到莫大委屈的模样。
“那你们可有证人?”
“回大人,当初小人买下这婆娘时,他们说是父女,流落到了扬州,没有盘缠回乡过年,我想着二十两银子换个年轻媳妇也不贵就买下了。她父亲收了聘金就回乡去了。然后我们就立即成亲,因聘礼都是立时付的现钱,小人暂时也没了积蓄,所以成亲也没有宴客。”邱龙说道。
“这么说就没有人证了?”
“好像是的。“
”那媒人,婚书呢?”
“大人,娶她都把我银子花光了,图省事就没找媒人,没写婚书。”
“大人——”林玉娟见这无赖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忍不住了。“请容小女子说几句。”
林玉娟恶狠狠的瞪着邱龙说:“你对我姓名来历是一无所知,三媒六证也是一样没有,这样你也敢诬赖我是你买回去的?你敢这样诋毁我的名节?”
县令大人听这林玉娟说的有理,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娘子与男人对薄公堂也是面无惧色。难道不是良家的?正在那里踌躇着,到底谁撒了谎。
“求大人给小人做主啊,她们那是合起伙来骗小人钱财啊。”邱龙继续死撑着。
“大人,民女可以自证清白。”林玉娟见县令沉吟不语,正在思考着什么,怕他判错可就糟糕了。
“还不快快讲来。”
“民女可以问这个无赖几句话么?”
“但问无妨。”
“请问一下,你是哪一天把我买下并且成亲的?”
“额~”邱龙想到这小娘子她今天才看见,应该来了有几天了。他都好一阵子没去东关码头了,到底是哪天呢?
“这还用想么?想着怎么编?”林玉娟催促道。
“五天前,腊月十八。”邱龙估摸了一下日期。
“那这五天内,我又是住在哪里的?”林玉娟又问。
“自然是——住在我家。”
“请堂下的百姓把刚才捡的棉袄拿上来吧。这棉袄是你的吗?”林玉娟说道。
“当然不是我的。”邱龙也不傻,要说是他的,往身上一套肯定不合身呀。
“那你知道是谁的吗?”林玉娟问。
“我哪知道,一定是你同伙的。”
“棉袄我是在街上跑的时候就一直挟着了。我是用这件棉袄裹着鸡蛋在东关码头上卖的,刚才逃跑时篮子里有瓦罐太重我就扔了。只因这件棉袄是我弟弟的,我没舍得丢,就一路挟着带过来了。”林玉娟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民女与家人确实是这几天刚到扬州,可能他见民女一人在码头兜售吃食以为民女是无依无靠,于是就起了拐骗的念头。我们到达扬州的那天是腊月十六,然后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