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娟前世从长江上面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多数是从长江大桥上过的,轮渡也坐过好几次,哪里会有现在这么颠簸呀。现在近距离的接触长江,却叫林玉娟心里生出一股畏怯来。这船实在是太小了点儿。
摇摇晃晃的,林玉娟感觉船走了有好几个小时才到了江对面。听船夫说这里就属镇江地界儿了,要往南京去,还要从里面的内陆河再往西走上好一段儿才能到。客船向西走了不多久,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
“林玉娟——”
林玉娟一时没在意,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人喊她名字,所以下意识的以为是喊同名同姓的人呢。
一连喊了好几声,李嫂坐不住了,钻出船舱向后面的船上看去。那小小的船头上迎风而立的男人不是姜明德还有谁?李嫂喜得挥着手喊道:“姜少爷,我们娘子在这里——”
林玉娟听到李嫂的话也掀开船帘子向后面望去,果真是姜明德来了。肯定是玉锁去告诉他的,不然他怎么能追到这里来,林玉娟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织造局的几位官差一看有情况也都警惕起来,一个个的都跑甲板上看情况了。
领头的看着姜明德的船越追越近,皱着眉头问道:“林娘子,这姜少爷是什么人?他来找你做什么?”
林玉娟说:“那是我一远房表叔,家里人托他在扬州关照一下我们姐弟的。忽然听到我来南京了,可能是不放心才寻过来的吧。”
领头看姜明德后面不过就跟了一个小厮,所以也没把他放心上。再说了,官府要的人,谁还能给劫了去?
姜明德站在船头,眼见着从船舱里出来了好多人,林玉娟也夹在里面。心里松口气,终于追上了。他冲这边船上的人拱手行礼,
“几位差爷,可否让在下去你们船上一叙?”
“有请。”领头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姜明德待两只船挨近了,估摸着能跳过来的距离时,撩起袍子从他乘坐的船上跨了过来。
这艘客船原先就不太大,织造局的五位官差加上林玉娟主仆两个还有船夫也有两个,现在又过来个姜明德,这船的吃水位就更低了。
姜明德见了又说:“不如请几位差爷去那边船上吧,这样既不拥挤,赶路也快些。在下打听点消息也会回去那边船上的。”
几个属下都拿眼看领头是什么表示,领头料想他们也不敢做出逃跑的举动来,于是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三个。
姜明德向对方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就如林玉娟说的那样,远房表亲,受托关照他们姐弟二人。如今这林玉娟要被带去南京,他自然要过来问问情况。
林玉娟瞧见他趁人不注意还往那领头手里塞了张叠好的银票。这倒是真让她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就姜明德这副书呆子习气,根本就不懂得变通的。谁知道人家都知道偷偷塞银票了呢。
那领头收了好处后对姜明德自然又是和气了不少,姜明德向他打听的事情,他也是有啥说啥。
差不多十天前左右,南京城里来了位从扬州过来的顾盼盼,她跳的孔雀舞据说是技惊四座。
但凡是看过的没有一个不夸她的,舞蹈实在是太美了。然后就是被他们的提督织造给发现了那件孔雀衣,他见这衣服的做法是以前所没有的。
自然是叫手下去找顾盼盼打听这衣服的来历了,顾盼盼自然是什么都交代了,并且把衣服也“送”给了织造局。
原来顾盼盼在扬州一跳成名后,收到了不少邀约。可她满心盼望的却是汪琪帧能实践诺言把她给娶回去,谁知道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人来。
于是着人去汪家一打听,好嘛,听说汪少是迷上林玉娟了,天天差遣自家奴仆给林玉娟送礼物。
林玉娟?不就会做两件衣裳嘛,就她那长相能跟自己比么?
顾盼盼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仔细端详起来,还是那么地美呀,要比那林玉娟好看多了,可是为什么汪少宁可去找林玉娟都不愿意把自己娶回家呢?(她还不晓得她的身价高达五万两呢)由此她对林玉娟多少是有些恨上了。
扬州经济交通发达,来往的各地商人多如过江之鲫。也有好多来自江南的富商出高价请她过去表演,这当中就属南京的那富商出价最高了,既嫁人是不成了,自然还是多赚些银子才是要紧。
于是她带着如意楼的一班人马去南京演出。谁知还没演几场呢,衣服却叫织造局的人给看上了。这没了孔雀衣还怎么跳孔雀舞呀?
她虽然舍不得这件孔雀衣,但是跟官府的人还能说半个不字吗?况且再把林玉娟招出来,那林玉娟就要倒霉了,搞不好她这辈子都得给皇家做工匠去了。
一想到能有这结果,顾盼盼心里顿时痛快不少,连失去孔雀衣的痛苦都没了,领着原班人马返回了扬州城。
而织造局的人在顾盼盼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林玉娟,并且还要带着她去南京织造局。
姜明德跟领头打过招呼以后就把林玉娟喊到一旁去商量事情。
“林玉娟,这织造局是替朝廷供应织品的。尤其是现今这找上你的织造内局更是替皇家做事的。看来你这手艺是保不住了,倘若不肯献出去,只怕日后的麻烦也不少。”
“我知道的,跟朝廷比起来我可是什么都不是。没事的,不就是个手艺活儿吗?我献出去就是了。”林玉娟说的是无可奈何。
“这献出去还都是小事,就怕他们还想把你人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