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督太监说:“林玉娟,你以为你每次都能运气那么好,能化险为夷?”
“救命——”林玉娟突然惊醒了,她看看屋里现在还是漆黑一片,天还没亮呢。又继续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
第二天天色刚放亮,主仆两个就立即起床收拾了准备回家。跟在奴仆后面七绕八绕的走了又好一会,眼见着终于看见大门了,突然听见后面急匆匆的追来一大帮人。
“林师傅——林师傅——”
林玉娟的第一反应难道今天走不了了?而后听着喊她的声音都有些耳熟。她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她教过的学员结伴来送她,这才把提起的心给放下。
“你们怎么都过来拉?”
“林师傅你教导我们一场,怎么地我们也要来送送你。这是岳管事让送给你的程仪,还有这些是我们送你的一点心意,你可得收下。”说话的是位年近四十的妇女,说着把手里的包袱塞进林玉娟手里。
“多谢大家来相送,我——告辞!”
林玉娟说罢与李嫂转身出了侧门,来到了大街上。
呼——
林玉娟这才松了口气,莫要怪我薄情,跟你们相处的这二十来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如果能换个环境大家还能做个朋友,常来常往的。主仆出了织造府大门没走几步就看见姜明德主仆两个正站在街对面等她们呢。
瞧见她们两个安然出来,姜明德也高兴的露出了笑容,林玉娟此刻心情很好,自然也是满面欢喜。
“走吧,我们昨天接到你们的消息以后就雇好船了。赶紧上船回扬州吧。”
“嗯,快点走,站到这里我都觉得心惊肉跳。”林玉娟说的可不是假话。
片刻后一行四人就坐到了客船上,看见船夫收锚抽板,把船推离河岸。林玉娟的心情越发的欢喜,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姜表叔,这次可真的要好好儿的谢谢你。”
姜明德脸色很沉重:“你谢我做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没做。这回出来我也想清了好多事情,好多东西忽然之间就想明白了。”
“哦,你还有什么感悟了?说来听听。”林玉娟问道,坐在船上太无聊了嘛,说说话也是好的。
“本朝太监势大,又与文官不对盘,所以我都不敢冒然去求见。到得后来又想去送礼能让你早日回家,再仔细想想还是不妥。本来在他们眼里教完了你就是可有可无的了,可一旦有人拿银子去换你出来,只怕你想出来就不容易了。”姜明德说罢看向林玉娟,心想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林玉娟问:“假若你送一百两,他们还会想到五百两,送到五百又想着一千。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以前我是从来没想到过这些问题。看来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对的。这段时间我考虑的事情要比以往多,也比以往要全面些,看来要多经历些事情才行。”姜明德有感而发。
“对了,你好好儿的怎么也会到扬州来了呢?”林玉娟早就好奇这个了。
“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原来的先生对说我一直在他那里也有局限,推荐我到扬州的梅花书院研读。”
沉默了一会后,姜明德发现林玉娟捂着心口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我那五千两银子了。唔~~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当初我还心心念念的想做独门生意,人家出五千两银子买我的手艺我都没肯卖。五千两呀!”林玉娟说着朝着姜明德伸出一个巴掌来。
“现在倒好,就这么白白的送给了织造府。哎,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姜明德听了林玉娟这话,感觉教人打了一闷棍,简直都说不出话来。看她刚才那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搞了半天是心疼没赚到银子。也不想想她能好好的被放回来就很幸运了,亏她还有心思惦记银子,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是个财迷。
几人就这么坐着船由南京往镇江去,从镇江西津渡口过江就是瓜州,那里距离扬州就不远了。
但是在西津住了一夜以后,早上起来李嫂就发现林玉娟生病了,摸摸额头还有点烫,于是她赶紧去给姜明德报了信。
姜明德接到消息也紧张起来,给客栈的小二不少跑腿费让他帮忙请个大夫过来。
小二收了钱财,办事利索,不一会的功夫就请来了一个老郎中。老郎中给林玉娟把了把脉,又向李嫂问了她的饮食起居。
最后说道:“这是思虑过度伤了脾,且又恐还喜,伤着心肺。肝气郁结,不思饮食,烦躁不安,再又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病倒。”
李嫂一听大夫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大夫,这要紧么?”
“没什么大事,我给她开几幅药,你煎了给她服下。等她醒来后一定要好好的开导她,只要她放宽了心,再有个三五天就差不多好拉。”
姜明德听了大夫的话后就明白林玉娟是为什么病的。这么大个人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吓病了。看她平时张牙舞爪的还以为她胆子很大的,原来这么不经吓。
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呀!
因为林玉娟至少还要在这里住个三五天的,所以从南京雇来的船夫可就不答应了。姜明德也不好耽误人家做生意,结清了船费,让他们载别的客人去了。
林玉娟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也是昏昏沉沉。耳边听到李嫂让她张嘴喝药,她就乖乖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