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道林玉娟还有不少银子呢。当初林玉娟告诉她们说她手艺卖了一千多两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哪里会想到林玉娟压根儿就没说实话。
罗红梅想她一共买了两个店铺,百来亩土地,还有乡下建的房子。估计手里的银子肯定早花光了,所以给齐氏出了这么个主意。
她也趁机要了不少好东西去。
看完聘礼,林玉娟把单子收了起来。又向齐氏仔细地询问了那个李秀才的具体情况,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对于李家的客观条件,林玉娟也不得不说个好字。
齐氏见林玉娟好像改变了想法,说得更起劲了,把她知道的那点事全给倒了出来。
林玉娟见基本情况都摸清楚了,也不多待,只说城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一下要回城。
齐氏听了觉得有理,林玉娟眼见着要嫁人了,她自己的那一堆事情还是要尽快安排好的。
林玉娟回城拿着聘礼单子请人给估了个价,差不多有三百两,让林玉娟又小吃一惊。
回到林记后,林玉娟攘钟袼给叫了过来。取了三百两银子交给他,让他跟李大江两人去一趟李家庄,找李家把聘礼退了去。
林玉锁听了姐姐这般吩咐心中很是疑惑:“姐,这退聘人家肯接受么?”
林玉娟说道:“接不接受,这个程序总要走一遍的吧。难道等人家花轿临门了我才告诉人家说我不嫁?”
林玉锁想想也是,又想到姆妈跟姐姐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非要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
他虽不知道姆妈跟姐姐之间如何选择,但是眼下姐姐信任自己,他也不能辜负姐姐所托。决定往李家庄走一趟,成不成的另外再说。
林玉锁与李大江带上银两往李家庄去了。牙行的沈老板也送信来说是帮他联系到一个卜姓讼师,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可以亲自去那位卜讼师门上询问。
林玉娟带着小梅在门外喊了辆马车,让车夫依着地址寻了过去。
主仆俩很顺利的到达了卜讼师家门外。敲开门后,有一位老家人开门问过来意后放了她们进去。让她们在客厅稍坐,说卜讼师片刻就到。
林玉娟只得安心等着,好在时间不长就有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进了客厅。他的眼神很犀利,只扫了林玉娟一眼,她就莫名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她不由暗暗警惕,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厉害的。
林玉娟猜他肯定就是那位卜讼师了,她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个福礼,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卜讼师慢条斯理的喝了茶水问道:“这位林娘子,你想咨询些什么?”
林玉娟当下就把齐氏把她许了人,而她自己不同意的事情给讲了一遍。末了又问:“请问讼师,如今聘礼已收,而我却不愿嫁。那么这再嫁由己还能不能作数呢?”
卜讼师听了林玉娟的描述后,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做讼师以来什么奇怪的事没听见识过,可像林玉娟这样子的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看相关律书不少,也没见过有类似案例的。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李家听起来条件不错呀,你又为何不肯嫁呢?”
林玉娟道:“我都不知道他是圆是扁,怎么能就这么嫁了他?”
卜讼师奇怪道:“这自古以来男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能随着你自己的心意去挑?”
林玉娟忍不住叹口气道:“这话我也知道,我头一回成亲就是尊的父母之命。可谁知父母看走了眼,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卜讼师心下了然,原来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也不代表这回又碰见个不好的吧?”这卜讼师原是个屡试不第的书生,心灰意冷且为了生活的情况下才转而做了讼师。他受的一直都是儒家教育,林玉娟的做法让他也有些不喜。
林玉娟又把先前齐氏想把她远嫁到海安去的事给说了一遍。明确表示了对齐氏眼光的不信任。
听完这些,卜讼师问道:“你真要据婚的话那你以后可是一点依靠都没有了。而且以后想再嫁人,估计也没什么人敢娶你。你就没想过以后要怎么生活?”
他没说出口的是,你一个女子跟父母闹翻,乃至还有可能会闹到公堂上去,你又哪里来的银钱付我的讼费呢?
林玉娟道:“我的生活都是没问题的,和离过后我与弟弟两人一起到扬州来打拼。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姐弟两个在扬州城里生存了下来,我名下还有点产业。”
卜讼师“哦——”了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敢不听从父母安排了。原来是有了银钱做依仗,父母的话也可以不遵从了。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能付了讼师费就行。
卜讼师说道:“如今就看男方怎么做了。他们要是同意退亲,那自然好说。倘若不同意,你又坚持不肯嫁过去的话,恐怕真的免不了要对簿公堂。”
林玉娟担心的正是这个:“恐怕没那么容易,眼见着快到成亲的日子了,他家肯定不愿意就这么突然取消了婚礼。”
听了林玉娟这话,卜讼师也有些明白眼前这女子脑子还是清醒的,不是那种跟父母闹了别扭使小性子的。她很明白她的处境,所以才会事先来找自己咨询。
卜讼师点点头:“是啊,何况人家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以势压人那可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林玉娟问:“那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能有几分胜算呢?”
卜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