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想起家里的亲朋好友都在等着他把新娘子接回去呢,他可不能丢了这人,就是抢也得把人给抢回去先拜了堂再说。等圆过了场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这事儿怎么这么奇怪呢?从昨儿夜里爬起来,一直到现在赶了好几十里路,一帮子迎亲的轿夫,鼓乐也是叫苦连天。扬州城里转了半圈好不容易找到安乐巷来,天色快亮了,吉时也早过了。李俊脸上火烧火燎的,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让人去敲门。
院子中石大海他们还算睡了囫囵觉,只守在院子里又不用奔波赶路,精神头儿可比外面那群迎亲的强多了。
石大海隔着院门问道:“门外可是李家庄的李秀才?”
李俊忙上前回答:“正是在下,还请这位大哥开了院门,好接了新娘子回去拜堂。如今吉时已过,还请行个方便。”
说完让随从从门缝里塞了个红封进去。
里面一群壮汉见了红封就都急着要去抢。
“都不许抢,这是要还回去的。快进去请了娘子过来,李秀才请您稍等片刻。”石大海一看要乱赶紧喝住了。
这一夜林玉娟辗转反侧根本就没睡好。心里装着心事,天还未亮时她就起床收拾好了,早晨天凉然后坐在被窝里等着李家的人上门。
这会听到李家来人了,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鞋子,外面又裹了件披风走到了院门边上。
隔着院门问:“请问门外是李俊李秀才吗?”
“正是,还请娘子让人开了院门随我回去拜堂成亲吧!”
“李秀才真是对不住您了,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所以我今天不会上你家的花轿的。您还是请回吧,聘礼我会如实退还给你家的。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此事躲不过,林玉娟也就无所畏惧了,该说什么说什么。
门外的李俊虽说已经感觉情况不太妙,可是他一直还在给自己打着气呢,也许她家舍不得姑娘这么轻易嫁了闹出来的花样呢。但是现在对方很明确的告诉他,她不嫁了!
李俊大半夜的奔波劳累只是因为有着要把新娘子接回去的信念撑着他。这会儿对方突然悔婚了,叫他把脸往哪儿搁呀?他也没个耐心再跟对方磨嘴皮子纠缠了,只怕家里的亲戚朋友们早就等急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真的不嫁?不开门了?”李俊最后确认一句。
“是的,真是对不住您了。”林玉娟说道。
“呸,你个胆大妄为的妇人,敢这么戏耍小爷我。伙计们,上前给我把这门砸了,把人给我抢回去。有什么事儿爷我兜着。”李俊怒叫道。
他身后的那帮子人也早窝了一肚子气了,听到李俊这一声令下都冲了上前拿身体撞门。
石大海也立即指挥院子里面所有的壮汉在门里面用身体顶住门不让对方冲进来。
门外边是“嗨——冲啊!”外面的人叫喊着,两三个一组的奔跑着上前撞门。
门里边石大海也指挥着人拿身体堵在门后,身体被门外的冲劲儿给弹的一晃一晃的。
这也没闹多大会功夫,天色已经大亮,安乐巷里的住户们也都醒了过来,听到林玉娟这边院子动静太大都打发了人过来瞧瞧什么情况。
结果一看是抢亲呀,再一问外面这帮人都说是女方悔婚拒嫁了。啊哟那个狗血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哦。
巷子里的住户都是中等人家,见李俊领着人一直在那里“乒乒乓乓——”的吵的大家都不得安生。有心想上来说几句吧,可以看这新郎倌儿的脸黑的几乎都要杀人了也就没敢上前。派了家中仆人悄悄儿的去把相熟的捕快找了来。
这边李家的一群人是累的人仰马翻,院中林玉娟请的壮汉们确实养精蓄锐的,不过片刻功夫李家众人都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呢。累个半夜连口水都没得喝,一个个开始消极怠工了。
不多时一班捕快赶到了安乐巷,为首的班头儿老远的就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大清早的扰民呢?你——穿成这样儿抢亲?”
班头好奇的把李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子,这帮人花轿鼓乐都是齐全的。抢亲的吧?不像。迎亲的吧?还是不像。
李俊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个名帖来递给对方,并说明了他的秀才身份。
捕头一看不假,也不敢为难,只劝说对方不如去衙门去告这林家悔婚。
旁边人一听也都出言附和,李俊想想冲着院门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瞧”就带着众人走了。他也不回家了,打发了人回去报信,他自己直接写了状子去江都衙门告林家悔婚。
却说林玉娟听到李俊已经走了,让人偷偷儿的把那捕头给追了回来。
她让小梅悄悄儿的给捕头塞了五十两银子银票。
林捕头笑着收下了,心道这官司还没打起来呢,他银子都先收上了。
他拱拱手道:“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娘子效劳的?”
林玉娟拜倒施礼:“我如今闯下大祸,恐怕会累及父母,到那时还望捕头老爷您能手下留情。过后定当厚报。”
林捕头一听这要求也不过分,这林家悔婚只怕她父亲是跑不掉一顿板子了。求他到时候让手底下兄弟们下手轻些呢。她还算是个机灵的,知道提前打点,只是这么机灵的人怎么能做出悔婚这种蠢事来呢?
“这个好说,那李秀才已经去衙门里递状子去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告辞!”林捕头说完赶紧往衙门里赶去。
虽然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