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山不大,兔儿山的匪子窝也不大,就坐落在这片远远算不上绵延千里的一群小山之中,匪寨借巨石横亘山中凿洞而立,山石上偌大几个大字——刘庄子。
“李解元,您没事儿吧?”
姓柳的马夫拍了拍李狗剩道。
方才白面男子的并未击毙狗剩,而是一枪打中山石。
不知道是这人觉得李狗剩年小杀之不祥或者是因为李狗剩舌灿莲花被他的言语打动,反正狗剩如今这会儿命还是在自己手里的。
“我没事儿。”
柳姓马夫怕这个小解元被这火枪吓傻了,这就关切的问道,谁知道狗剩声音里竟还一股子调皮,看来心理上并未受到太大冲击。
“刘庄子!”
照例,入匪子巢穴是要绑手、蒙眼的,才到山门,匪子这就一把薅了几人眼上黑布。
拆了黑布的李狗剩艰难的眯了眯眼,抬头一望,山石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大字,不觉有些奇怪,一群不入流的匪子为何营寨起的这么一个名字?
刘庄子,哪里像是土匪窝棚的名字?
顺着山石天堑进寨,是一个大院,用木头篱笆围起来的,里边除了很多横七竖八的匪子躺着或者坐着以外,就是一群女人或者孩子。
小孩子们脸色黝黑,有的闷头自己玩耍,有的则也学着大人舞刀弄枪的在那瞎挥舞,一个用刀子切着野猪肉的小孩儿瞅了瞅狗剩一群人,无甚表情,有些麻木不仁的感觉。
女人们或者在涮洗衣服,又或者在忙着做饭带孩子之类的活计,还有的直接光天化日的敞开衣裳和男匪子在那里寻欢作乐,丝毫不顾身旁不远处就有一群孩子和大人。
那正坐在匪子身上的女子***有些下垂,可风-骚功夫却是不赖,身子一边耸动,一边还朝来人招手,约摸是瞅着李狗剩这样的小鲜肉好笑,一个劲儿还抛媚眼。
“啧啧,山下妓院里来的娘子就是好啊,长得真不糙,身段也好,也风-骚,这滋味儿,小六子估计是爽到姥姥家了!”
豹眼汉子啧啧道。
“是啊,山上的老婆子们早就玩腻了,还是山下人会摆弄,弄的这女子一个个也是风情万种的,好生让人羡慕。”
……
男人们凑到一起一般也就是聊女人,匪子们更是如此,东家的***大,西家的活儿好,每天除了白话这些聊以打发时间,实在也是无甚可做。
“告诉那个小六子!以后不许再骚扰刘庄子过来的百姓,否则我就让他一辈子碰不了女人!”
白面书生恨恨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狗剩感觉说起这事儿来他的气愤程度甚至比方才要杀人那会儿更甚!看来对这个小六子也是颇有些看法!
“是是,老夫记下了,这几天一直在跟他说,您看,他这不都花银子从山下找女人上来了嘛!”
那白胡子匪子说道。
“哼!”白面男子一个拂手:“刘庄子的百姓苦,既然千里迢迢的跑来投奔的,就要善待他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以后谁再敢骚扰这刘庄子过来的老弱妇孺,我定亲手宰了他!管他是什么天王老子,立下多大功劳!”
“是,大当家说的是,老夫早记下了,一直紧着在跟兄弟们嘱咐。”白胡子接着应承道。
“这大当家看来倒是还有些仁义在的,说不定届时就放了我们呢!”
老张头儿小声说道,这白面男子看来也不坏,起码还是有些情义的嘛。
交代完几句以后这个白面男子这就大步跨入大堂,大堂不小,唤作霸州堂,当然李狗剩这些人是没资格进去的,既然是阶下囚,迎接他们的自然是牢房。
牢房不大,大概是为了防止人逃走,连个窗子也没有!阴暗潮湿,可恨的是如今这是正月里!借着寒气儿,潮湿的稻草直接结了冰碴子,让人上去躺一会儿就觉得透心凉!
“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老张头儿死命的哆嗦道:“冻死了冻死老夫了!”
狗剩十几岁,火力还行,柳姓马夫明显是练武之人,体质也好,就是可怜这老张头了,偌大岁数还被丢进牢房受这份苦!李狗剩看不过,将自己大衣披乐他身上,这人紧着一直在打哆嗦,冻的不行,上下牙打架打的那叫一个欢腾,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狗剩心疼的帮这老汉搓了搓,希望那个狗-屁大当家能早早回心转意放了自己们吧,否则这老张头儿这么大岁数了,哪里扛得住?
牢房狭小阴暗,不开门都见不着光,呆在里边迟早都会把人逼疯!柳姓马夫身子骨好,盘坐起来闭目养神,倒像是跟他没事儿一样,可老张头儿哪里受得了?裹着狗剩的大衣说话的时候上下两排牙都紧着打架,话都说不利索。
“吃饭了!”
一个匪子醉醺醺的开门,这才算难得的见了一缕阳光。
“咱这牢房好几年都没关过人了,里边早也发霉了,什么虫子、长虫之类的应有尽有,今儿可好,让你们赶上了!可还舒坦?哈哈……”
匪子一边提着酒坛子一边这就说道,这又随手朝牢房里一甩,竟是饭菜。
自然没啥好吃食,全是糟水饭菜,让人难以下咽。
“吃吧,有的吃就吃吧,好歹还是些剩饭剩菜,紧着吃也能吃饱,吃吧吃吧!哈哈……”
这匪子醉醺醺的,说着这就迈着麻花步出去了。
有的吃就吃?难不成是话里有话?
“匪子大哥,等等。”狗剩道,他可不想死。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