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夜,纳兰明珠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意有所指地说:“站在蜀山的山巅,看到的永远都是饱满的月轮呢。”
一身月白的宫月站在老师的身后,同样望着窗外,流露出的目光却无比复杂而惆怅:“放眼天下,蜀山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大概上苍希望,在接近自己的地方,万事万物都应该是圆圆满满的,不要有离别发生吧。”
“月儿,你心志坚定,对修道一途大有裨益,为何我觉得你最近也如此多愁善感。”
“老师,月儿不知。”
“情是毒,若雪看起来已经中毒了,你可不要像她一样才好,毕竟你要肩负起振兴明月峰的重任。”
纳兰明珠深夜传唤,宫月已觉得有所蹊跷,现在才知,师父是要警告自己远离情爱,坚守明月峰。沉了沉,宫月回答道:“恩师放心,月儿并无此想法。”
“没有就最好,宫月啊,你知道为师曾有过一段感情经历。”
“听闻曾有一男子入赘明月峰。”
“没错,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险些将明月峰彻底断送。你不要怪为师狠心,剥夺了你谈情说爱的权力,是身在这个位置,真的由不得自己的。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女儿身,女儿身一旦成婚便要出嫁,入赘来的女婿必然心怀不满,终日与你作对,就算真心疼你,也要面对生孩子,照顾孩子这一系列伤身子的事情。一个结婚的女人真的没有能力承担起峰主的重担,为师是过来人,所以不想让你重蹈覆辙知道吗?”
“师父的教导弟子铭记于心,月儿绝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
“就算有也没关系,我觉得白羽这孩子不错,很适合你,你若能与他结合对未来的明月峰大有好处。此次我们明月峰欠了主峰一个很大的人情,也是时候缓和两峰的关系了。”
“白羽……”冷宫月蹙眉,隐约猜到了师父心思,原来是这样,这才是师父今晚忽然到访的真正目的。她聪明绝顶,一点即透,心里觉得委屈,但还是应承下来:“师父请放心,宫月和沈飞没有半点瓜葛。”
“若雪嫁了沈飞,你再嫁给白羽,咱们与主峰的关系就是亲上加亲,真是再好不过了。”纳兰明珠转过身,顺手合上窗子,将美丽的月色挡在窗外,“主峰势大,该靠拢的时候还是需要靠拢的。”
在了解了师父的真意后,冷宫月本心感到反感,但考虑到长久以来的传道授业,以及如慈母一般的疼爱照顾,也只能暗自忍耐下,莫说她对沈飞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有,为了若雪,为了师父也必须忍耐。将委屈留给自己,将幸福送给别人,这是宫月的处世之道。
“师父用心深远,不过月儿对感情向来拒绝,甘愿为明月峰奉献终生。”
“感情到来时,挡也挡不住,有机会和白羽这孩子多接触接触,也没什么不好。”
宫月沉默。
纳兰明珠最了解对方的性子,知道自己言尽于此,宫月已然明了一切,淡淡一笑。她脸上的妆容比之宝贝女儿略浓,肌肤如羊脂一般细腻、顺滑,除了眼角的些许鱼纹和略显丰满的体态,真看不出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子。
甚至与冷宫月站在一起,也是毫不逊色。两人一个代表了成shú_nǚ人的妩媚,一个代表了年轻女子的出尘,是美丽的两种极致。
“月儿,今晚在我屋睡吧,被子已经扑好了。”
“不必了师父,天色还早,月儿想练练剑。”
纳兰明珠最了解宫月的脾气,从小时候开始,每当宫月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或者从若雪那边受了委屈,就提着剑去紫竹林内狂舞一番,她不喜言谈,练剑是发泄心中积郁的方式。
明珠知道这一点,不过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只能让宫月受点委屈了,当下道:“你去吧,别练的太晚了,还有一天,就是千峰上山的日子,要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给他们看。”
“月儿明白。”说罢,冷宫月提剑离去,打开房门的时候,清澈的月华倾照而下,她站在月光中,美的不那么真实,不做停留,径直走出屋子。
纳兰明珠心疼地看着她离去,低喃道:“别怪师父狠心月儿,整座明月峰都是你的,而若雪只有沈飞一个人,你就让让她吧。”
……
转天一大早,莫君如便和云师叔来到沈飞房间,推开房门时看到紧搂在一起的两人,以云师叔的老脸都红到灿烂,连着咳嗽,把药箱放在桌上。
若雪搂着沈飞睡着了,很安稳,很踏实,一觉睡到天亮,听到云师叔的咳嗽声才蓦然转醒,匆忙整理好衣服,跳下床了。
莫君如虽然觉得他两人太过分,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于是又开始恼火自己,负气地坐在茶桌旁,狂喝凉水,要不是沈飞重伤初愈,说不定就把杯子啊,碗的全部扔过去,扔在沈飞脸上。
过去的二十天,沈飞始终昏迷着没有意识,纳兰若雪举动亲密点也就亲密点,反正沈飞感觉不到;今日却有所不同,沈飞已然转醒,虽说隔着厚实粗糙的绷带,可两人的郎情妾意昭然若揭,这般恭然搂在一起,真是不知羞耻。
君如心里这样想,越想越气,“啪”的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吓了三人一跳。沈飞现在还真有些怕她,心说,自己重伤初愈的当口,君如要是一阵犯浑,做出什么出格暴力的事情来,可真的招架不住。他真是有些害怕君如,犹记得玄女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