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竞技场。”
“有眼光。”
“若我赢了,今后竞技场的收益有我三成。”
“你可知竞技场收益的一成有多少。”
“我需要知道的只是,你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答应,当然答应,你自己不也说了,自己是成名上仙。”
“好,开牌!”两人的火气都已达到极致,众人屏息以待,不知为什么,紧张得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开牌!”第四张牌被掀起,居然是一张红桃十一。
又是一张变数之牌,这张牌看起来很有诱惑力,其实又非常多余,因为,木牌赌博的规则是用手中的两张牌与桌子上的三张牌任意组合,形成最大的牌序。第一次翻出的三张牌是红桃九、红桃十三和方块十,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两人手里握着的是任意花色的十一和十二的话,都可以就此组合成顺子。想不到第四张牌,又翻出了一张红桃十一,按照规则来讲,组成顺子的机会已经大大增加,与此同时,同花甚至同花顺出现的可能也大大增加,这是最要命的结果,因为双方都极有可能握有着最大的那一手牌。
这就是木牌赌博,激烈而刺激,往后翻出的每一张牌,都可能对之前已经出现的形势,产生颠覆性的后果,只看你敢不敢加注,有没有勇气看到最后一张牌了。
因此,木牌赌博也被称作胆量赌博,只有最极致的胆量,才能创造出最疯狂的后果。并且,由于只使用一副牌作为赌博的道具,绝不存在平手的可能。要么胜,要么败;要么生,要么死。
沈飞和令狐悬舟面对面地坐着,似有看不见的风云搅动在两人的身边,只是翻出了第四张底牌,就已经赌上了一只眼睛,等到最后一张牌翻出的时候,难以想象会压上怎样重量级的筹码了。
令狐悬舟目光犀利,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显出绝对的自信,两条粗壮外露的手臂之上纹着张牙舞爪的青龙,蜿蜒的龙身栩栩如生,狭长的龙眼炯炯有神,在无形中增添了他的气势。
纹身由刺字演化而来,刺字本是春秋时期凡人身上背负的罪孽,是一辈子不可洗去之苦,后来随着社会的演化,拥有刺字的人为社会所不容,互相纠结而形成黑帮,将身上的刺字改为图形漂亮的纹身,并要求,凡是要加入他们团体的人,都要先在身上纹有相同的图案,以示同类。打那时候开始,纹身就成为了黑帮的专有物,是恐怖、暴力、勒索、qiáng_jiān等等的代名词,看见刺有纹身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甚至在官府中出入办事的人都会退避三舍。
令狐悬舟曾经是金陵城黑道的王者,现在是金陵城黑白两道的王者,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导致了金陵城的所有执法工作,几乎都由他手下的人来完成,因此金陵城不会有公开的审判,只存在私下里的处决。最是繁华到金陵,金陵之繁华建立在血腥的处决和最为残忍的淘汰之上,即便如此,九州之人对此地仍然趋之若鹜,为了那一夜成名的梦想。
在金陵城到底能不能一夜成名,富甲天下?应该说,有这种可能,而且其概率比其他地方要高很多。无论是皇家赌场,还是斗技场,亦或是依附于四大家族的各位富商,只要你按照四大家族定下的规矩办事,金陵城上下就能为你提供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环境,这个环境是出身卑微的令狐悬舟一手铸就起来的,是其他被士绅统治的城市完全不具有的,所以金陵城横尸街头的人很多,但是一夜成名、功成名就的人也很多,关键是要看你有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实力。
来到金陵城的第二天,沈飞便登上了皇家赌场的赌桌,坐在了金陵城的风口浪尖上,将前一日在斗技场内有着惊艳表现的净灵和尚的风头掩盖下去。
如果说净灵和尚带来的惊艳是出人意料,那么沈飞带来的惊艳就是向强者挑战的意志和决心,来到金陵城的第二天便以那小小的年纪向着站在至高处的令狐悬舟发起挑战,除了沈飞,再没有第二个了。
既然是少年人,便应有这份一往无前的魄力在。
不知何时,聚集在赌桌前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客们从各自的赌桌上赶来,只为争赌这件放眼百年,从未出现过的奇事。
今日沈飞无论是胜是败,他的飞扬之名都将传遍金陵全城。
“第五张牌,该我加注了。”令狐悬舟意味深长地说,“你可知我要赌些什么。”
许是被他凌厉的气势刺痛了,昏迷了有一会儿的纳兰若雪重新清醒过来,捂着酸痛的脖子,正待发飙,却忽然发现了身边景况的诡异,看到了沈飞严整的面容,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小鸟依人地安静地搂住沈飞的胳膊,用自己的体温给予他温暖,不说话了。
众人由此知道了,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进退的女人!
纳兰若雪看着坐在赌桌对面的陌生人,从虎姐对他表现出的亲昵中,依稀可以推断出他的身份,也终于明白了沈飞来此的目的,再也不为争风吃醋而吵闹了。
众人等着沈飞回答,等到的却是漫长如永恒的沉默。
沈飞注视着令狐悬舟的眼睛,默不作声,微蹙的浓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亦或在盘算着什么。一个深不见底的少年不会莫名其妙地放空,他是要做出最后的决断。
众人等待着,虽然焦急,却也耐心,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最后的一次加注意义之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