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轩中的歌舞妓见了不少,多以卖肉为主,与顶级的舞姬、歌姬红牌相差甚远,此人身在一片朦胧之下,香气缭绕,痴酒气息,一看就是妓女,可只是听着她手下奏响的音符,就可感受到气质的与众不同。
类似金陵这样纸醉金迷的地方,最不缺少的便是顶级的女人,虎姐是其一,即将出现的,大概是其二,说起来,明明尚未现出真容,沈飞已经先入为主的断定,是一美丽动人的女子。
他心中想:今天这一段临河之游,可真是来对了。
身边的人全部屏息以待,等着画舫深处即将奏响的第三个音符,然而,仿佛是深深知晓众人的心意,有意吊足他们的胃口,这第三个音迟迟没有出现。
十几米高的凤头画舫雕兰玉柱比之辉煌宫殿不成多让,全木质的结构,龙骨由百年黑梨木制成,凤头镶金,凤嘴含玉,凤眼为两颗巴掌大顶级夜明珠,即便身处白日也可见光晕缭绕。两侧船体雕仙女抚琴图,仙女含情脉脉的神韵仿若真实,衣带清晰,历历在目,一二层里侍奉着超过一百名侍女,论姿色,随便哪个放在翠兰轩内都稳坐头牌位置。三楼的琴房外面,站着一个下巴上长痦子的老女人,当是负责接待的老鸨了。
似这等卖艺不卖身的顶级艺伎,已不在老鸨的掌控之下,却仍需要这类人存在,帮忙交际应酬。
画舫在雨幕中慢慢驶来,被它经过的水面形成美丽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看着涟漪生成,仿佛看着难以忘怀的记忆重现在眼前。沈飞忽然间想起了自己金陵之行的第二个目的,目视四周,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略微丧气,却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竟是琴台深处,一道精亮的目光隔着黑暗打量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在优美琴声中寻找他物的男人吧。
“叮铃!”第三个音终于响起,毫不拖泥带水的声波之中依稀含着怒气,沈飞无奈摇头,心说:还是个大小姐脾气的人呢。
和莫君如接触久了,沈飞对这样脾气的人没有好感,转身便要离去,却也由此更加加深了船上之人的怒气,第三个音符响起不久,第四个音、第五个音、第六个音,一连串的音符交织成曲奏响在仙女河平静无波的河面上。
总算是止住了沈飞的去势,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琴房内的人露出得意的笑。到达任何一个地方,妓院都是沈飞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这里来往应酬最为密集,各色人员最为集中。
沈飞想要在这里找到自己需要找到的人,这个人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他对那个人也是一样,说不定,九州人国的未来便是在他们两人间互相倚靠的前行下奠定的。
因为此人事关重大,沈飞本不想这么早来到红楼之中,等着在竞技场磨炼提高,获得一定的声明再过来,却还是阴差阳错的走到了这里,说起来,金陵城虽然锦绣无边,但毕竟太小了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画舫里的姑娘注意到了自己,那么眼下就是一个机会。
沈飞是一个善于发现机会,抓住机会的人,所以在妙不可言的音律连成一串之后,沈飞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故意没有转身。
那琴房内的抚琴者似乎有些恼了,大概是为自己奏响的琴声不足以令得沈飞转身而恼怒,纤细的手掌快速拂过琴弦,发出一连串珠落玉盘似的仙音。
“芊芊姑娘今天的琴声有些特别。”河岸边凝神细听的人们感受到音律中的异动。
“好像是有些不同,难道今天有大人物降临?”旁边人未必认识,却由于同一个话题而相互议论攀谈。
“听说三皇子拓跋烈要来金陵办差。”
“你傻啊,上皇大限将至,诸皇子为了皇位无不绞尽脑汁,皇子就算真的来了金陵办差,也不会到这乌烟瘴气的红楼,落人口实的。”
“明目张胆不敢来,偷偷的也不敢吗,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更何况,我可是听说了,三皇子拓跋烈酷爱游山玩水,闲云野鹤,安心做个王爷,对国之帝位没有兴趣的。”
“你懂个屁啊,他那叫韬光养晦,伺机出动,身在帝王家有谁能对那至尊之位无动于衷。”
“我看你们两个啊,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我早是听说了,金陵城变故一生,三皇子那边就改变了行程,不到这里来了。”
“你才是天真,皇子为办差而来,行程怎么能说改变就改变的。”
“你才天真!”
“你才天真!”
“你天真!”
“嘘……都安静点,静心听芊芊姑娘抚琴吧,琴声的改变无论因为什么,反正都与你们无关,耐心听琴就好,管那许多做什么。”
“这倒是。”三人无奈叹息,垂头丧气。
说话的这三个人,一个是白面粉俊,儒雅气质的书生,左右各跟着一名书童,一看就出自大户人家;一个是肥头大耳,贼头贼脑的商人,身上挂满了珠光宝气,身后仆人、打手簇拥,打眼一看就是一方巨贾;还有一位,穿着虽然普通,但身后数人都是带刀护卫,凶神恶煞,腰间悬着一块令牌,写着郡守两个字,当是官老爷。这样的三个人,都自认与他们口中的芊芊姑娘无缘,可见船上的女子地位之尊贵。
沈飞站得距离他们不远,听他们对话当真来了兴趣,“三皇子拓跋烈奉旨来金陵办差?无心帝位,贪恋玩乐?”他来到金陵,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