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见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连忙乖巧地劝解:“想必是因为唐姑娘遇刺的缘故,王爷担心姑娘您的安危,特意加派的人手。”
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宁娆点点头,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如此最好。我就担心那天是否还露了马脚。”
果然主子对那天的事情还是心存不确定,尤其是得知了唐瑶醒过来后,主子就更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蝶儿递过茶水,再三劝道:“姑娘,您就别自己吓自己。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王爷早就派人来问了。”
这可不一定。早在部落之时,她就听说齐王展陌华不是如他表面展示的那般纨绔;后来入了王府,她更是发现这男人文武双全、精明厉害。
会不会是他已经有所发现,偏偏要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再给予致命一击呢?这念头一旦形成,立刻如在她心上扎了根刺,令她顿时寝食难安。
她飞快地盘算起对策。望着主子在屋中来回踱步,蝶儿的眼睛跟着她的身影来回挪动。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头晕眼花的时候,宁娆终于有了下一步的解围计划。她正色吩咐道:“你把手里的活儿先放下,去找一趟敬伯。”
“嗯?”头晕的蝶儿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宁娆将她拉开窗边,为防旁人听见,小声地说:“让他安排一下,我明天要出府。”
出府?蝶儿连忙摇摇头:“姑娘,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府,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
看到她不赞同的目光,宁娆露出一丝苦笑,却坚定地要求:“你所说的我也想过,但我有事必须联系普罗。”
既然主子主意已定,做人奴婢的自然只能去尽力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蝶儿将伺候主子的活计先交给院中原本的大丫环,她却避开人多的大道,从小路抄捷径往前面去。
议事厅旁的小树林里,敬伯看着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丫环,心里纵然憋屈、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蝶儿姑娘,不是我不爽快。”他赔着笑脸,想把她的要求驳回,“只不过,你也看见,如今王爷回府,将我调到前庭做事,再安排女眷出府的事情于理有些逾越。”
知他是故意拿乔,蝶儿反而笑出声,傲娇的语气正话反说:“既然敬伯有为难,那我这就回了我家姑娘去。”
为了免去麻烦,敬伯只装听不懂,做出恭送的手势。蝶儿见状,板起俏脸,旋即又冲他神秘一笑。那笑容落在敬伯眼中,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蝶儿缓缓侧转过身子,右手剥弄树干上的枯皮,慢悠悠地说:“听说前阵子唐姑娘不慎落水,也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或许应该让王爷好好调查一下,免得让唐姑娘屡受伤害。”
为何她提到唐瑶落水的事情,而且还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听得出她话语中满是威胁,敬伯突然灵光一闪。
琇莹!难道这事跟琇莹有关系!敬伯原本淡定的浑浊老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他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态度逆转,笑得满脸褶子,打起包票来:“既然蝶儿姑娘这样说,那我就想办法安排一下。”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蝶儿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要回碧园禀报。
谁知,敬伯状似无意、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不过,这次刺伤事件据说其中还有巫术操纵,也不知道王爷会查出什么来。唉,真令人担心啊。”
说完,不等蝶儿出言反击,他早已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小树林。
蝶儿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破口骂道:“这个老狐狸!”不过,现在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她得赶快回去将敬伯的话转述给主子,以免被这等小人抓住把柄,打个措手不及。